蘇景殊不著痕跡的瞪了他一眼,掃了眼衣著清涼的舞女歌伎,指著穿白衣服的那位說道,“就你了,小白,你來。”
白五爺
嘶,真是一點虧都不肯吃。
程元看新來的小老弟雖然生疏但是并沒有拒絕舞女的靠近,再看看小老弟帶來的兩個老油子屬官,越發堅定他的想法。
李莊主就是膽子太小謹慎過頭,他這小老弟明顯就是和他一樣的貪官。
照這么發展下去,不出半年他們就能一起商量怎么做假賬糊弄朝廷。
程知州朝主座上的李莊主使了個眼色,然后回頭說道,“蘇老弟,通判既是監督州牧,以后有什么看不過眼的可以直說,為兄很好說話,絕不是那種為了爭權處處針對通判的知州。”
“程兄千萬別這么說。”蘇景殊連忙回道,“小弟初來乍到,今后還要仰仗程兄多多照顧。”
“好說好說。”程元腰桿挺的更直,滿桌人都能看出來他的得意。
李坤
說實話,他覺得這新來的年輕通判比姓程的聰明多了。
接風宴賓主盡歡,直到半夜才結束。
夜半時分不好離開,迎賓樓的客房已經準備好,仆從小廝領著醉醺醺的客人去休息,只有那些看不慣這種場合的退休官員怒氣沖沖的離開。
宴席結束,程元也懶得搭理他們,搖搖晃晃的解釋道,“蘇老弟,不是為兄不尊重前輩,而是這些退休官員實在令人頭疼。有的仗著自己是兩朝元老,有的認為退而不休,有的甚至還來干涉州政,你說他們都那么大年紀了,致仕之后安心養老不好嗎非摻和州政干什么”
蘇通判看上去也醉的不輕,不管旁邊人說什么都只會說“啊對對對對”,程元也沒比他好哪兒去,一步三晃的被下人扶進房間,醉的走不動路了還不忘讓席間陪他歌女一同進房。
李坤沒喝多少酒,接風宴結束后還能保持清醒,不過他的幾個手下都醉的不輕,散場時都是被人扛下去的,蘇大人帶來的兩個屬官也是如此。
幾個人像是失散多年的親兄弟,越喝越兇越喝越兇,喝到最后連攔都攔不住,桌底下的酒壇子撤了三四次,幾個人全喝趴下了才肯罷休。
蘇景殊深吸一口氣,反正酒鬼不用講道理,進屋后將其他人全部轟走,然后才趴在床上松了口氣。
幸好他酒量好,不然真可能一覺醒來清白不保。
李莊主嘖了一聲,不緊不慢的回他的房間,不多時,幾個爛醉的親信都推門進來,雖然身上的酒氣很重,但是看上去完全不像喝醉的樣子。
段五罵罵咧咧,“也不知道那倆人什么來頭,跟這輩子沒見過酒似的,一點有用的消息都沒打探出來,凈陪他們喝酒了
。”
管家刁贊揉著抽痛的額頭,他的酒量沒有段五好,現在還能清醒全靠醒酒藥撐著。
經過今晚這一場,十天半個月內他是不想碰酒了。
太難受了,嘔。
李坤剛呼吸一會兒新鮮空氣又被酒氣給熏到,沒忍住后退兩步讓人開窗散味兒,“那兩個屬官不重要,倒是那位新來的蘇通判,你們什么看法”
刁贊回道,“年輕但不氣盛,是個聰明人。”
段五附和道,“沒錯,看上去比程元聰明的多。”
席上莊主沒怎么說話,也沒給皇帝任命的通判大人面子,但是那位通判卻什么反應都沒有,好像他們莊主根本不存在一樣。
莊主說話他就陪著,莊主不說話他也不在意,根本不需要程元在旁邊打圓場。
就算沒有程元,那位蘇通判也不會讓場子冷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