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多數官員顧慮太多,要么是不贊同新法,要么是急于作出政績,還有那些擔心新法被叫停于是渾水摸魚的,這邊出點問題那邊出點問題,總體來看就是一團糟。
也更顯得他們登州出彩。
畢竟不是所有州縣的地方官都能一條心,也不是所有地方的知州和通判都能不鬧矛盾。
蘇景殊對此表示贊同,就是就是,看他們爺兒倆相處的多好,什么爭權什么互相看不順眼都不存在,倆人好的跟一個人似的。
登州的政務能處理的那么干脆利落,他蘇通判功不可沒。
不懷好心的富戶想用朝廷的錢來賺差價?不行!
百姓還貸時遇上薛定諤的糧錢換算比例?不行!
小小蘇大人內心張牙舞爪,仿佛已經將登州境內的不法行為全部肅清,然后他就聽到知州大人說哪哪兒又出現了官員擅自提高利息的素材。
“登州境內還好,你安排的那些江湖少年們消息靈通,州衙嚴打幾次后就沒有再敢明目張膽往刀口上撞的。”許遵斂了笑容,眉頭也不自覺的皺了起來,“河北那邊負責試行青苗法的官員叫王廣廉,別處只是小官小吏提高利息,他堂堂河北路的轉運判官這么干未免太不把朝廷放在眼里。”
人是王相公提拔上來的,提拔上來后轉頭干出這么個荒唐
事,可想而知朝中現在彈劾王相公的奏章有多少。
蘇景殊眨眨眼,心里有種不祥的預感,“這是被自己人給坑了?”
熟悉,這劇情太熟悉,慶歷年間鬧成那個樣子就是被自己人給坑的,這次怎么還不長記性?
吃一塹長一智,長出來的腦子呢?
“大人,王廣廉私自提高利息是知法犯法,不能沒有處罰吧?”
許遵點點頭,“罰了,直接一擼到底讓他回老家閑著了。”
對官員來說最嚴重的懲罰不是被貶出京,貶的再遠也還是官身,直接一擼到底就不一樣了,連官都不讓當,可見這人差勁到什么程度。
人家都是衣錦還鄉,王廣廉被擼了官職打發回鄉,嘖,但凡要臉就會愧于出門。
新政的整體效果不好官家和王相公都憋著火氣,這時候自己人跟著搗亂比底下人不聽使喚還讓他們生氣。
既然手里有點權力就開始飄,那就能讓他這輩子都挨不著權力的邊兒。
蘇景殊倒吸一口涼氣,如此殺伐果斷,不愧是他們官家。
小金大腿也是,寫信不能單說官家,也說說朝中其他人,起承轉折都得有才能算是好故事、啊不、好信件。
得先有老王麾下的人搞事情才能接上官家開始自我懷疑,前情提要都不說他上哪兒知道官家為什么自閉?
還是話本看少了。
蘇景殊心里碎碎念,決定待會兒回去寫信暗示小金大腿寫信寫全面。
家里的信最近在有意避開這個話題,王小雱在忙別的事情寫信頻率大大降低,其他好友的消息還沒他靈通,左挑挑右揀揀,最后能用得上的人脈就只剩下一個太子殿下。
其實朝廷的邸報寫的更清晰明了正,就是太慢,這個月拿到的邸報上寫的可能是半年前的事情,還不如靠親朋好友去打聽。
幸好還有知州大人在。
許遵慢悠悠說完,讓略有些焦躁的年輕人放寬心,“新法推行時日尚短,不可草率斷言利害,王相公都不著急你著什么急?”
蘇景殊小聲嘀咕,“我感覺我沒著急,就是有點好奇。”
許遵頓了一下,假裝信了他的鬼話,“好吧,你沒有著急,只是有點好奇,所以難得歇兩天還巴巴的到這兒來。”
也不知道是誰說放假就要在家睡大覺,邁出門一步都是對假期的不尊重。
蘇景殊:……
那什么,倒也不用記這么清楚。
“大人,吃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