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最近吵的又有些激烈,官家的意思也開始讓人猜不透,與其回京摻和那些權利爭斗還不如踏踏實實在登州種田、啊不、當官。
沒辦法,詔書已經下來,這小子不想走也得走。
他們是正經官,不能違抗皇命,官在外君令有所不受那一套在文臣這邊行不通。
以這小子的本事回京城也吃不了虧,唔,至少得罪的人肯定比他一哥少。
許大人聽過蘇子瞻的威名,怎么說呢,學識很好,在地方的政績也不錯,來登州當通判不會打亂如今的局面,放他外出為官比讓他在京城兩邊都得罪強的多,官家為了保住蘇子瞻的青云路也是費了老鼻子的勁。
至于眼前這位,唔,估計和他一哥是兩個極端,一個兩邊都得罪,一個兩邊都如魚得水。
希望蘇明允打兒子的時候關起門來打,孩子大了要面子,他不混官場這小子還得混。
蘇景殊:……
倒也不用這么說。
蘇景殊在許大人書房里嘮嘮叨叨說了半天,順便弄明白了京城最近又發生了什么,然后才一步三回頭的回家通知其他人。
秋闈不用管了,交接工作收拾行李準備回京城。
新政熱熱鬧鬧進行了一年多,成效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來,即便有青苗錢獲利太多這個靶子在前頭豎著,某些固執的反對派也不再說新法怎么怎么,而是盯著老王進行人身攻擊。
某地出現旱災怪老王,某地出現蝗災怪老王,某地農田里裂了個大口子怪老王,某地山上崩了塊大石頭還怪老王。
不管什么天災人禍,都往老王身上推就完事兒了。
以前出現天災好歹是說天子失德丞相背鍋,他們現在可好,正兒八經的宰相都在政事堂坐著,背鍋的事情全部交給了老王,可見老王吸了多少仇恨值。
好在老王手握實權,反對派的嘴炮并不能真正阻礙新法,至少在現在這個時候,在官家還在堅定的支持新法的時候,反對派們的反對只能局限于嘴上反對。
新法逐漸步入正軌,老王好像懶得和反對派打嘴仗了,既然那么多人都上奏要廢置條例司那就廢了,反正現在的條例司也是名存實亡。
蘇景殊不知道他們家王叔父是怎么想的,好像是被罵過頭了,有朝臣上奏要廢置條例司他也不反駁,只是把支持他推行新政的幾位親信都調去了司農寺。
新法推行了一年多,條例司內部也有很多官員不贊同他,哪些人可用哪些人不可用他已經心里有數,那些打心底里不贊同新法的官員注定和他走不到一起,與其強行留下不如讓他們離開。
自請調離的人走個七七八八,條例司能管事的官員也沒剩下多少,再好的政策也要能推行下去才能稱好,條例司制定出來的政策其他衙門不配合也不行,老王沉思許久,索性將人都調去其他衙門辦差。
去年
的節奏太快,新法召來那么多罵名他也有責任,條例司權柄太重不是好事,現在廢置總好過將來被官家忌憚。
農田水利相關的事情歸司農寺來管,接下來要變動的地方也多和農事相關,且司農寺地位低不顯眼,不會像條例司那樣招人恨,也好讓他們安心做事。
司農寺是九寺中的邊緣衙門,老王身為參知政事不能自降身份去那邊,不過他的親信可以,如今的司農寺一把手不是別人,正是老王親信中的親信呂惠卿。
這次被調回京城的不只蘇景殊一個,在地方推行新法成效顯著的年輕進士被調回來好些個,同時被貶出京的京官也有好些個。
有一點他想不明白,官家支持新政毋庸置疑,他也知道經歷過慶歷年間新政的老臣大多不贊同老王的做法,可他這時候又把文彥博文相公從大名府調了回來,這是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