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景殊不知道該怎么安慰可憐的胡大人,看了看接下來的行程安排,感覺這事兒也不是沒法解決。
郟大人過些天要去考察黃河故道,胡大人要是不嫌累可以跟他一起去。
如果郟大人愿意帶上他的話。
實地考察非常累,尋常讀書人受不了這個苦,雖然胡大人一直喊著要去地方大干一場,但是他這細皮嫩肉的可能半個月都撐不住。
要不試試?
蘇景殊看看苦大仇深的胡宗愈,再看看不遠處拿著炭筆寫寫畫畫的郟亶,放下手里的筆起身去找郟大人說悄悄話。
他最近沒有體察民情的行程,近期能帶他出去的只有郟亶郟大人。
郟大人行行好,胡大人看著快碎掉了。
然而郟亶聽了他的話下意識皺起眉頭,委婉的回道,“如果胡大人能不拖后腿的話,帶上他一起過去也行。”
言下之意,胡大人肯定會拖后腿。
沒辦法,他們又不是第一天認識,司農寺中的同僚中共事時間最短的也有四五個月了,誰什么性子都一清二楚,胡大人真不是能吃苦的人。
不是他血口噴人,而是之前已經有過教訓。
郟亶往屋里瞅了一眼,確定胡宗愈沒有注意他們才開始解釋到底是怎么回事。
有些人就是天生富貴命,有吃苦的心值得表揚,但是沒有能吃苦的身體有心也白搭。
推廣農田水利的重任在條例司解散后就落到了司農寺衙門,郟亶一直負責的就是這些,胡大人剛到司農寺的時候就試圖和他一起去考察河道,結果第一天忙里忙外但是只能幫倒忙,第二天更離譜,因為前一天勞累過度邁不動腿,最后是被隨從八抬大轎抬回的城。
蘇景殊:額……
他是司農寺中來的最晚的那個,這事兒他還真不知道。
郟亶是過來人,他對胡大人的“心有余而力不足”再清楚不過。
跟他出城不是不行,只是接下來要做的事不光有考察河道和整理歷朝的治水之法,還要深入民間查訪兩岸百姓的看法,勞累程度比之前有過之而無不及,胡大人撐得住嗎?
蘇景殊唏噓搖頭,看他們胡大人這黑眼圈都熬出來的模樣,別說實地走訪,就是別人干活他看著都不一定能行。
天氣轉暖不代表已經暖和,城外山野間可能還和冬天差不多,為了不再出現騎馬出去八抬大轎抬回來的慘狀,胡大人還是安心在衙門里待著吧。
待在衙門也不用一直埋頭公務,偶爾可以找些農學方面的書,他們司農寺別的書不多就農學的書多,即便紙上談兵比不過正經打過仗的,那也比什么都不懂強。
再不濟去練練數算也行,對賬的時候用得著。
也不是所有司農寺的官員都通曉農事,衙門里沒種過地的官多的是,包括他自己也是個只會紙上談兵的家伙,以前怎么干今后還怎么干就行。
他們胡大人可是探花郎,
到哪兒都能發光發熱。
郟大人搓搓下巴,胡大人不行,蘇大人倒是個不錯的同行人員。
聽說蘇大人畫圖有一手,方便讓他見識見識傳說中的神賜之手嗎?
蘇景殊:???
“什么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