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河為什么會向北改道?因為水往低處流,北邊地勢低東邊地勢高。
計劃書誰都會寫,只要把黃河流經的河道換一換,大宋的百姓就能獲利無數,可是有個問題,河道是說換就換的嗎?
這又不是玩創世游戲,想把河流放哪兒就放哪兒,人力改造尋常小河都難,他上來就想讓黃河挪窩真是厲害死了。
萬萬沒想到真宗皇帝看了之后覺得計劃很不錯他很滿意,然后就去讓三司做預算,看看調動多少役夫花多少錢能讓黃河繼續留在大宋境內。
不是,他是被契丹人嚇破膽了嗎?
黃河啊!那是黃河!每次改道決堤都會導致澤國千里的黃河!
也不知道真宗皇帝到底咋想的,要是為了治理黃河想給黃河改改道也就算了,為了防范遼國給原本沒有決堤意思的黃河改道,怕是沒親身被洪水沖過不知道“決堤”兩個字到底意味著什么。
然后三司就真的給出了預算,筑堤七百里至少要征調役夫二十一萬七千,工期至少四十日,且上不封頂。
嚇的真宗皇帝連需要多少錢都沒敢看就連忙放棄了這個計劃。
當時澶淵之盟才簽訂不久,朝廷沒那么多錢用來給給黃河改道。
再說了,黃河只是有北流的可能,現在還在大宋境內,等什么時候真的北流了再說。
蘇景殊:……
就不能有點出息想法子把燕云十六州奪回來嗎?
只要把燕云十六州拿回來,黃河往四面八方流都流不出大宋地界兒,至于為了防范遼國去折騰脾氣暴躁的母親河嗎?
一想起來這事兒就想罵人,這年頭罵皇帝是大罪,為了他的小命兒著想還是不想的好。
蘇景殊覺得他是個“泰山崩于前而色不變”的人,從容淡定四個字就是為他量身定做的,但是即便他這么從容淡定的人活在大宋也有控制不住想當憤青的時候。
學學人家漢朝,漢朝開國時也有白登
之圍,當時那局面不比大宋好哪兒去,可是一時落下風不代表一直落下風,茍個幾代出個漢武帝一雪前恥,就算前面有白登之圍也擋不住煌煌大漢的威風。
鏡頭轉到大宋,但凡真宗皇帝簽訂澶淵之盟奮發圖強制定長遠計劃讓后世奮x世之余烈把遼國打回去,后世都能把澶淵之盟寫成忍辱負重臥薪嘗膽的不得已而為之。
偏偏他沒有。
真宗皇帝沒有,仁宗皇帝也沒有,后面幾十年純純擺爛,放到史書上讓人想洗都沒法洗。
大宋是沒有漢武帝,但他們當今官家和太子殿下都是有志氣的皇帝,說不準什么時候就奮前兩世的余烈拳打西夏腳踢遼國完成大一統,到時候前期的忍辱負重全都不是事兒。
結果可好,辱忍了重負了,沒想著奮發圖強直接擺爛了。
要是真宗仁宗兩朝都能奮發圖強茍發育,朝中的文臣也別只顧得內斗而是一致對外,他都不敢想他們家小金大腿能高興成什么樣子。
人心齊泰山移,區區遼國區區西夏,武將立功的時候到了啊!
大宋那是沒有能打的武將嗎?那是武將出不了頭。
咱別只內斗內行,外斗也上點技術含量行不行?
嘆氣。
不幸中的萬幸,澶淵之盟后擺爛的不只有大宋,隔壁遼國和大宋一起手拉手擺爛,大有從此南北分治都稱正統的架勢。
然而真宗年間因為預算將人工給黃河改道的計劃擱置,之后仁宗年間黃河真的在澶州商胡口決堤了,人工給黃河改道計劃又開始冒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