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短時間內解決不了運糧的問題,西軍加緊修筑堡寨慢慢往前推進也能逐漸蠶食被西夏控制的土地。
等到陜西四路完全連成一片,呵,這些年玩命趕工修筑起來的堡寨可不是只能用來防守。
西北軍民時刻準備著滅夏收復失地,朝廷卻在后面喊他們打不過西夏,合著之前打的勝仗都是假的?要不要這么軟弱?
兩府高官內部為此從早吵到晚,在趙曙明確表明他對西軍將士有信心之后,所有人都心照不宣的無視了那幾個堅決反對出兵的人。
經過他們的仔細計算,現在的確不是大規模出兵的時候,但是不妨礙他們覺得反對出兵的家伙們腦袋進水了。
王安石和韓絳在推行新法上站統一戰線,但是在戰事上想法卻略有不同。
倆人都是主戰派,可主戰派和主戰派之間想法也不會全都一樣。
王安石看重熙河,而韓絳更看重橫山。
一個重心在西邊一個重心在東邊,除非倆人一起出去,不然肯定沒法齊頭并進。
把兩位宰輔都派去西北顯然不可能,究竟派誰去最終還是官家說了算。
趙曙也很糾結,不過朝中新政確實離不得王介甫,以后有的是機會讓他帶兵,這次就讓給小韓相公吧。
老王:……
韓子華也管著募役法的推行,朝中新法同樣離不得他,官家要不再考慮考慮?
韓絳三言兩語把話題扯開,根本不給好友留說話的機會。
天子一言九鼎,已經定下來的事情就不要再掙扎了。
王安石在心里把韓絳罵了個狗血淋頭,面上還得維持他們那岌岌可危的和平。
他能怎么辦?總不能在垂拱殿和這家伙據理力爭。
趙曙假裝看不到他們家王相公幽怨的眼神,繼續討論陣亡將士的撫恤問題。
戰報只是打頭陣,緊隨其后的撫恤金、將士賞賜、論功行賞都是大事,不能讓將士們拼命之后連錢糧都拿不到手。
西軍將士應賞盡賞,算算國庫能用的銀錢有多少,不夠的話再另外想辦法湊錢。
三司官員現在聽到皇帝說缺錢就兩股戰戰,以
前的皇帝在國庫缺錢時只會發愁,現在的皇帝在國庫缺錢時會抄家解憂。
缺小錢就只抄罪大惡極的貪官,缺大錢就老虎蒼蠅一起打。
這幾個月西北打的不可開交,京城和江南沒有打仗勝似打仗,砍掉的貪官腦袋怕是比西軍的傷亡還要多。
以前的三司官員哭窮是專業的,現在三司上下不到萬不得已絕對不會哭窮,生怕他們官家為了搞錢再弄出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導致整個三司衙門都被朝堂唾罵。
按理說懲惡揚善肅清官場是好事兒,可問題是官場上的同僚沒幾個經得起查,他們查案的時候也很絕望。
之前的嚴打效果很好,短時間內沒有官員敢頂風作案,別說官家想犒勞西軍將士,就是連著中央禁軍一起犒勞國庫也能拿出足夠的錢。
議事結束,兩府三司的大臣依次離開,太子殿下歪歪腦袋,“爹,剛才是不是忘了什么?”
西軍不光打退了西夏的進攻,還趁勢勸降了許多西夏的堡寨。
堡寨所在之處皆是大宋領土,接收地盤后再開荒屯田往外擴張,咳咳,此時不重新劃定邊界線更待何時?
狄將軍說此次招降西夏堡寨都是他們家子安的功勞,軍功這東西不嫌多,那么大的功勞不能不管,不然他們子安怎么封侯拜相?
官家站起身活動筋骨,“忘了前幾年種諤收復綏州后朝臣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