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阿爾文來到光頭說的港口,看著一個挨著一個、幾乎沒什么明顯區別的倉庫和無數堆疊在一起的集裝箱,才意識到,“大概”這個詞的水分含量有多高。
不過,問題也不大。
阿爾文踩著廢棄建材爬到集裝箱上,想要從高處找到一些不一樣的動靜。
很快,他注意到靠近岸邊的位置,一輛貨車開了進來。昏黃的車燈閃爍了一下,將兩側集裝箱上密集的鐵銹,照得多了幾分畸形與恐怖。
沒一會兒,貨車停在其中一間倉庫附近。
車門打開,兩個馬仔裹緊外套叼著煙跳下來。他們打開車廂,合力抬出一個半人高的板條箱,一點點挪向大門緊閉的倉庫前。
其中一個回頭看了眼車廂里好幾個堆疊在一起的板條箱,拉下臉忍不住抱怨起來,話里還夾了好幾句俚語臟話。
“真他媽重,該死的,這東西都搬了多少回了要我說怎么不干脆吞掉企鵝人的錢,這樣不就”
“得了吧,”旁邊的同伴無情地打破了他的幻想,“我聽說是他們主動找上的老大也不知道哪來的消息,不過,哈,那群怪胎的事情誰能搞得明白。”
“見鬼,真不想跟他們打交道”
這時,一個聲音突然插進來。
“真的嗎那要不要我替你干”
“fuxk”
兩人當即扔下箱子拔出槍,槍口對準不知道什么時候站在貨車車廂上的阿爾文。
“huh,夜里閑逛的小鬼你以為你”
“等等,你是阿爾文”
“阿爾文就是那個一萬美金”
兩人面面相覷,姑且放下了槍,只是仍沒收起來。
阿爾文像是沒察覺到他們的戒備,跳下車廂,語氣輕快地打了個招呼“哇哦,所以現在你們都知道這件事了嗎”
“要我說你可干得漂亮,操,如果可以我他媽也想去咳,所以你來這兒干什么”
阿爾文聳聳肩,說著半真半假的話“企鵝現在進了黑門監獄,我以為能松口氣,結果總有一些家伙自作聰明,想趁這個機會撈上點嘖。”
聽到這話,兩人才終于放下戒備。
“哈所以你想讓老大幫你那你可真是”
哐
他話沒說完,倉庫大門突然完全打開。
一個提著煤油燈、穿著藍色工服的胖子走出來。不等兩個馬仔動手,胖子一句話表明了自己的身份
“我來拿貨。”
阿爾文愣了下,下意識觀察起這個“交易對象”,卻不經意和胖子對上了目光。
一瞬間,說不出的惡心感在胃里翻騰,仿佛灌滿了濃漿。
阿爾文指尖忍不住顫了顫,差點真的吐出來,又很快被他熟練地壓了下去,連臉上的表情都沒什么變化。
只是那種異樣的感覺,始終停留在神經末梢,就像是滑膩的蠕蟲爬過,留下了一串透明的黏液。
交易對象居然是這群家伙。
阿爾文面不改色地移開目光,心中滿是驚訝。
能讓他產生這種感覺的,只有一類人。
他們大多只是普通人。有工作、家庭,卻因為各種各樣放原因不被理解、受到排擠,有差不多的精神疾病,身處壓抑的生活環境里,卻也因此被吸引,產生了信仰與幻覺。
他們是小丑幫。
不是那群被雇傭的、和消耗品沒兩樣的馬仔。
而是小丑最忠誠的那批追隨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