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正值日暮時分,暖橘色的余輝于天際線暈染,為這片肅穆靜謐、屬于死亡的領土添了一分濃郁的厚重感。微風吹拂,馬甲紀念與哀悼的本能促使著尼尼亞做些什么。他摸出一根純白的骨笛,閉上眼睛吹了一支從未在此世響起的挽歌。骨笛音色如泣如訴,樂聲穿插的斷續停歇帶來異樣的韻味。
且讓風聽見它吧。
不知是巧合還是命運的某種必然,一曲未了尼尼亞果然感知到了另一個人抑或者說,一位神明的到來。但無論出于人設塑造需要還是心中未盡的情感,他沒有立即停止演奏。
要贊頌那輪善解人意的紅太陽,要贊頌殘陽的寵愛,要贊頌風帶來的蒼白色歡樂
直到笛聲最后的余音也被風送到遠方再也聽不清后,尼尼亞才睜開眼看向身旁少年模樣的吟游詩人。對方也正看著他,眼眸帶笑,手里是一把小巧別致的豎琴,帽檐邊白色花朵輕柔微顫。
是系統標紅的重要人物尼尼亞的表演欲望熊熊燃燒,表面上仍然維持著符合人設的安靜沉默。
“我已經很久沒有聽到過陌生的歌謠了。”
現任風神巴巴托斯輕輕撥弄琴弦,復刻出方才骨笛吹奏旋律的一個小樂段,“初來乍到的異鄉人,我正打算重游故地,要不要一起逛逛”
這一時興起的邀約一半是為那散進風里的哀婉笛聲,一半算是試探。這笛聲朦朧地喚醒了某種連他自己也從不知曉其存在的記憶。隔著一層水霧似的,恍如隔世。
“初次見面,我是溫迪,塵世間最好的吟游詩人哦。”瀟灑隨性、乘風而來的風神補上了他個人特色鮮明的自我介紹。
尼尼亞歪著頭面色迷茫,似乎對陌生人熱情而溫暖的邀請感到無措。
系統趕緊鼓勵宿主乘熱打鐵,好好好速速答應保險起見,要不要走一個魅惑
這一打岔尼尼亞差點沒繃住醞釀好的情緒不要著急嘛,挽歌兒先生的人設才不是這樣的
系統反駁根本沒有“必須遵守人設”這條規則,我們系統是很自由的,都是你自己的亂想
好啦,游戲沒有規則怎么會好玩
于是溫迪看見面前沉默的吹笛人明明動搖了,最終還是只幅度很小地搖了搖頭,特殊的寒意隨著他的呼吸徘徊不散。他輕聲開口“我的名字是尼尼亞德內茲,非常感謝你的邀請,只是恐怕我并不適合與人同游。”
尼尼亞禮貌而斯文地解釋,說話間伸手掩住血色極淡的唇,冰藍眼睛無端透出柔和的沒喝到酒的落寞。
溫迪聞言苦惱地摸了摸下巴。
新朋友有點害羞內向啊,而且名字并不陌生,似乎是冰之女皇的身邊人。但不得不說即便如此,這份毫不遮掩的坦誠仍然留下了好印象。
溫迪在腦海中拼湊起那些捕風捉影的片段尼尼亞德內茲,愚人眾懷柔派大祭司,近期非常活躍,主要動向是在提瓦特大陸上一路做慈善,受助者皆稱頌他的名。即使愚人眾一向國際聲望微妙,這位祭司身上卻是少有爭議,就算有陰謀論者也拿不出切實證據。
何況剛剛才聽了那段曲子,其中飽含真摯的悲憫情感甚至能牽引神明的回憶總而言之,溫迪相信自己的判斷與直覺尼尼亞德內茲大概率是一個意外地很值得交朋友的人。
“沒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