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尼亞耐心聽完二人的解釋,云霧輕煙般的困惑之意縈繞在本就郁氣糾纏的眉眼間,“勞您費心了,不過我并無神之眼,也無法催動元素。其中恐怕另有誤會。”
“什么”
連催動元素力的能力都否認了
完全沒有意料到的回答。懷疑自己聽錯的凱亞表情凝固,一時沒能維持住一如既往的標準笑容。
曾經近距離接觸那嚴寒并刻骨銘心的安柏瞳孔地震“你是認真的嗎如果你沒有神之眼,那些冰霜又是怎么回事”
“唔,大抵是因為我信仰虔誠吧。”
謙遜的祭司如是回復。
與此同時,楓丹,沫芒宮。
水神大人的下午茶時間到
裝潢華麗的房間內芙寧娜坐在柔軟沙發上,正對墻壁上所懸掛的畫作鼓起臉頰埋怨著什么。
色調淡白至極畫作被其收藏者精細裝裱。畫中膚色蒼白的青年擁有冰藍的雙眸和長而凌亂的骨白長發,站在一個長滿白花藤的小型大理石墓前。
無容置疑,畫師必定要窮盡技巧才能創作出這連造物主都要見獵心喜的美善作品柔和光影與畫布上的油彩調和交織著,讓那人垂眸的神采如剔透冰凌又如悲憫圣靈,一旦注目就很難移開視線。
但無論如何,再栩栩如生的畫作都不該像真人一樣交談,就像再無可挑剔的扮演都無法化假為真。
可畫中蒼白的青年偏偏就開口了。
面對神明偽裝下承擔著巨大心理壓力,此刻正大倒苦水傾訴煩惱的少女,他如是說“理解您的體驗,某種意義上而言演員正是角色的傀儡。”
芙寧娜聞言如舞臺劇演員似的極夸張嘆氣,“挽歌兒先生這完全算不上安慰。”
話音剛落一種無孔不入的迷茫如命定的潮水上涌,幾乎瞬間攫住她的心神這究竟是她本人自發的情感反應表達方式,還是所扮演神明人格的侵蝕與慣性
畫中人留出恰當的時間間隔以供她整理情緒,隨即才徐徐談起那些更為嚴肅的事宜“根據您的描述,預言的進展勢不可擋。雖然梅洛彼得堡的現任負責人值得信任,作為保險,我仍建議您將我送到能將禍源日夜監察之處。”
可是那樣的話,她唯一知情的傾訴者就要失去了需要時刻向外界彰顯神明身份的芙寧娜絕無可能跑到梅洛彼得堡底封印處袒露心扉。
沉默良久,期間挽歌兒先生漂亮而憂郁的眼睛一眨不眨。
理所當然地,一幅畫又怎能眨眼
“知道了,我會盡快安排的。”
與挽歌兒先生的談話令人愉快,他冷淡疏離,但其言語總能驅散冷意。他將傾聽,他將回應,然后依據廣博學識給出妥帖的建議。最讓人難以割舍的是,自由表達真實情緒所帶來的安心感總是遲留不散
除了這最后一次。芙寧娜賭氣地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