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
一滴液體砸到地上的聲音響起。
雖然連著好幾夜都在下著暴風雨,但何管家知道這并非是漏水的聲音。
只見他將燭臺舉高了些,入眼竟是一個衣著破爛的男人搖晃著向他跪了下去,而他脖頸上掛著一條布滿細小鋼絲的鐵鏈,將他看上起粗糙的皮膚都刺得猩紅一片。
那水滴一樣的聲音,竟然就是他身上滴下來的血珠。
管家冷淡的看了他一眼,從對方胡子拉碴的外表下想起了這他的身份。
多年前入職古堡的一個雜役,明面上兢兢業業做事,但實際上偷摸將主人的貴重物品運了出去,換成貨幣后寄給了家里人。
小動作不斷的人在哪都不少。
被抓到后,這名雜役訴苦道,他是因為要供家里的父母治病,弟妹們上學才昏了頭。
聽起來蠻可憐,管家理解他的做法。
他看著雜役一副有話要說的急切樣子,拿出鑰匙解開了他嘴上綁著鎖的鐵環。
被鋼絲反復穿刺過的下半張臉又是流下幾滴血水,雜役止不住痛呼出聲,看著管家的眼神面樓驚恐。
隨后才沙啞著嗓子乞求道“何管家,我已經完成家主大人的命令了,求求你放了我吧”
何管家聞言朝他身后看去。
那里有一小片深棕色的土壤,上面零零星星種植著幾顆植物的根莖,看起來如同開不出花朵的花園一般。
“是這一株”
見這個可怖的男人面露不悅,渾身是血的雜役連滾帶爬,伸出干枯的手指將土壤上的其余的根莖拔出仍開,只留下一個深綠色的幸存下來。
男人忙道“我保證還有一天的時間它就能開出花來,您只需要將它移植到地面,不需要做任何事情只要給它一縷陽光就好。”
他涕淚橫流,一邊說著,一邊企圖用臟污的手指碰觸管家的鞋尖。
雖然距離他被關在這里才不過半月時間,但他的心靈已經飽受摧殘。
憑借他這一句話,管家就再次冷眼拒絕“可真正能成功盛開的石花,不需要陽光。”
潔癖嚴重的管家避開他的動作,隨后在雜役驚愕的眼神中,將土壤中唯一的根莖伸手拔了出來,脫離了土壤的滋養,這顆還未開花的植物竟然肉眼可見的枯萎下來。
雜役看著自己脫離地底的唯一希望就這樣凋零在眼前,仿佛全身力氣都被抽走一般徹底癱在地上。
他被折磨得神識不清,終于忍不住大叫“你這個惡魔你們這里的人一個都不正常石頭怎么可能會開花,就算用更多人的血來澆灌都不可能”
雜役眼睛瞪大,視線不由一斜。
原本死死盯著管家的方向瞬間變換成了其他,竟然連話都沒說完就被折斷了脊柱,直直朝地上倒了下去。
“啊”
下一刻,只聽這一片不大不小的空間又傳來一個人戛然而止的驚叫。
管家順著聲音的方向朝角落看了過去。
同樣被鐵鏈牢牢固定在那處的人反應過來,顫抖著手臂捂住了自己的嘴,防止激怒管家再把他也殺死。
卻間冷面無情的何管家此時緩和下了臉,堪稱和藹般對他道
“我們家主為人公正仁善,雖然古堡內存在很多令人不齒的小偷,可他在了解到這些人的苦衷后還能給予他們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
管家眼神略過地上的尸體“既然肖先生精通種植、授課還能深得大小姐的喜愛,那就沒有必要留下這個無能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