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附身的動作一頓,就連門外的小樹都陷入了詭異的沉默之中。
裴蘭以防萬一,用積分又兌換了一個高級的防護道具套在了身上,這是她在方才判斷自己有可能會出現生命危險時,第一時間給自己的脆皮身體疊加的最后一層保護。
但有了防護道具也不代表她能百分百安全,裴蘭需要自己試探出來女人的弱點是什么。
既然他們這些變異體待在這棟房子內會自己愈合傷口,那么女人沒有道理要用絲巾將自己的臉遮住。這就表明她還是在意這樣要爛不爛的下半張臉,并且她的傷口根本無法愈合,如果不是裴蘭實在想不出她這么做的道理。
她說著,有目的地提到了樓下那名少年“即使那個老婦已經被收拾了,那也輪不到你們來做這里的主人吧咳咳,還,還說什么招待不周這種虛偽話”
裴蘭揚起聲音“就不怕他生氣么”
音落,女人的表情變了又變,連那對纖細的眉毛豎了起來“他是個什么東西不就是一個被綁匪帶來的下賤胚么我們給他吃給他穿,不感恩戴德也就算了,還有資格站在我們一家人的頭上來撒野”
女人聲音尖銳,帶上了一絲瘋癲的意味,雙手抱著頭失神的喊了出來,無意識松開了對玩家的制服。
裴蘭終于得到了一個喘氣的空隙,她捂住了自己的被掐出了印的脖子,冷眼看女人像是恐懼,又像是不甘心一樣的尖叫。
三言兩語,她已經拼湊出了這棟房子之內幾個變異體的關系,裴蘭將鄙視的表情掛在了臉上,越發不耐地聽著她神經質的叫聲。
“我算是看出來了,”裴蘭陰陽怪氣地在她潰爛的下半張臉掃視著,“就是因為你太吵了,所以連臉上的傷口都像是哦,該不會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才會被故意撕裂了吧。”
“但是沒想到都這副模樣了,竟然還阻攔不住你那難聽的破鑼嗓。”
她的這句話猶如觸發了某種開關一樣,女人的聲音戛然而止。
別在讓我聽見你說任何一句話,你不會想知道后果的,媽媽。
耳邊仿佛傳來了回聲,已經被她遺忘了許久的警告突兀地又響了起來,身體的記憶永遠比大腦要深刻很多,在聽見這句話的同時,女人的似乎還能回憶起生前被活活剪開了唇邊皮膚的劇烈疼痛。
任由她怎樣哭泣和懺悔都無法令那個惡魔停下暴行,知道她被生生痛昏了過去。
但是他不會發現的,因為那個下賤胚仿佛對報復他們的行為感覺到了無聊一般,已經許久都沒有出現在他們面前了。
她眼珠翻滾了一周黏在玩家的身上,像是捕食中的蜘蛛,緩
慢而又壓抑地盯緊了獵物。
這個人,真是該死。
被她的眼神看出了一身雞皮疙瘩,裴蘭無意識屏住了呼吸,不敢錯過女人的任何動靜,生怕她會突然暴動出手。
但是屋內的一人一鬼尚且還在對峙,門口的小樹卻突然驚呼了一聲,望著一側的走廊面帶驚異。
又有新的腳步聲響了起來,與鬼怪們捉弄人時故意發出的沉重聲音不同,聽起來每個步子都干凈利落。
仔細聽起,似乎來的不止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