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其實在夢境后,他已經不再需要這些書。在夢里,他在皇宮中學過更深奧的知識。
季半夏同她講起前幾日陸雩去縣里妓院嫖妓結果受刺激昏迷,這可把嚴瑞珍惡心壞了。
“我早就知道這小子不是什么好東西”她罵道。
在聽聞陸雩至多只有五年可活,如若元陽早泄只有三年陽壽時,她更是拍手叫好。
“活該”
隨后嚴瑞珍也聊起爹娘可能要給她定下婚約的事情。
她和季半夏同齡,16歲半的女子,在大周王朝已經到了婚嫁的年齡,再晚就要成老姑娘了。
嚴秀才給她相了一個縣里已考取童生名額的年輕人,據說對方還有繼續考取功名的實力。
嚴瑞珍抱怨道“我和他連面都沒見過誰知道他長什么樣,我不想嫁給他”
季半夏“那就不嫁。你可以試著去反抗。”
“反抗沒用。”嚴瑞珍搖了搖頭,側目看著季半夏。從這個角度,她能看見“她”長而濃密如羽翼的睫毛,深邃冷淡的琥珀色眼瞳,高挺的鼻梁,淺粉色的桃心薄唇
嚴瑞珍下意識咽了口口水。忽然一股熱流直沖進大腦,她站起身認真道“不如我們私奔吧我可以扮作男子,我們離開溪源鎮,去一個沒有人知道的地方,開始新生活。”
季半夏詫異地看了她一眼。
嚴瑞珍女生男相,她私下常穿男裝,看起來確實不怎么惹人懷疑,頂多讓人覺得她是哥兒。
但她不知道,他其實就是男人
不過她很勇敢。在溪源鎮,她能提出逃跑去抗爭爹娘,就已與旁人的思想不同。
季半夏想,這或許正是她與他能成為朋友的原因。
嚴瑞珍越說越來勁,勸說季半夏別吊死在陸雩這棵不靠譜的歪脖子樹上,她會幫他。
“偷走身契,然后我們就逃跑這天地這么大,總有屬于我們的地方。”她面帶憧憬道。
季半夏倒冷靜許多,道“可如果陸雩報官,無論我逃到天涯海角都會被抓回來。”
這就是大周的律法。童養媳、仆役屬于私人財產。如若他們逃跑,沒有身份,抓捕回來后會被發配邊疆服苦役。
嚴瑞珍想想也是,便說“那再熬三年吧,到時候還能一并繼承他的遺產。你看看,找個機會泄了他的元陽。”
季半夏“”
嚴瑞珍很熱情地幫他規劃了一大堆計謀,包括且不限于如何神不知鬼不覺地讓陸雩早點死掉。
如若是從前,季半夏想,也許有一天他也會因無法忍受而親手把陸雩殺掉。
但現在
“我最近做了一個夢。”他恍然呢喃著,告訴嚴瑞珍“我夢到我后來成了皇帝。”
嚴瑞珍聞言瞳孔驟縮,隨后緊張地探望四周,壓低聲音道“半夏這種話,可不興說啊。你私底下跟我說說也就算了,可千萬別跟別人講。”
季半夏“嗯,我明白。不過眼下這里只有你我。”
嚴瑞珍撓了撓頭,“你真敢夢。這種事,我想都沒想過,何況你我還是女子。”
雖然如今圣上便是女皇,但她是頭一位踏著血尸山河走向這個寶座的。大周子民還是普遍認為皇帝應當是男子。
“嗯,那大概就是一場夢。”
季半夏垂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