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落一時無法反駁。
覺吾還在直勾勾看著她。
這濕漉漉直勾勾的眼神可真是太像在養女兒了。
覺吾一直在憑借本性做事,她的直接純粹讓桑落不禁反思自己這分明就是一個什么都不懂的豹豹,她怎么能以貌取人呢
“那就一起睡吧,不過被子還是要分的,我從未和人共用一個被子。”
“那”
“不然就再定一間房。”
覺吾沒吭聲,默默將被子拽了過來。她要是原形,這會兒尾巴都該縮起來了。
桑落總算松口氣,她在覺吾背上拍了拍,“好夢。”
這一晚的小鎮格外安靜。
周家人以為昨晚沒動靜,是妖孽被除掉了,正在感激飛云派的弟子,為他們大擺宴席。
木之桃從未吃過這么虧心的飯,雖然穆師兄說了,他們是將計就計,引真正的惡鬼出來,但一想到他們昨晚真的被傷魂鳥騙到,她就心虛。
她其實很想知道,桑落和傷魂鳥共感時看到了什么,但她不想對桑落低頭,一直忍到了今天,才終于等到了當面問周家人的機會。
“其實我恨奇怪,只是難產,為什么會化作惡鬼索命呢”
一句話,周家人紛紛停住,齊齊扭頭看向木之桃。他們的動作整齊劃一,像是被人操控的提線木偶,第一眼看過來時,目光呆滯無焦距,看得木之桃心頭突突一跳。
這一家人,處處都透著古怪。
房梁上,貼了隱身符的覺吾躺在桑落臂彎里,毛茸茸的臉上露出了鄙夷,“還抓鬼呢,他們自己都鬼氣森森,快脫離人道了。”
桑落的符咒都很好用,這一張符貼上,連修為不過開光的覺吾都能完全隱藏行蹤,不被飛云派發現。
“噓。”她小聲道,“聽聽他們怎么編。”
飯桌上,周家的夫人先抹著眼睛哭了起來,“那孩子也是個苦命人,一心要傳宗接代,第一胎生了個女兒,就變神神叨叨,無論如何也要生個兒子。我們老兩口和我兒都說,女兒也一樣疼,但她就是不聽。”
“后來她又有身孕,不知從哪里找來了方子,說只要喝了就能一胎得男。我們都是為她好才不準她喝,誰知道她反而因此怨上了我們,甚至到了生產,還懷疑是我們害她難產,這才”
她越說越痛心,捶胸頓足的,“她恨我也就罷了,我一個糟老太婆,死就死了,她為何要害我的孫女,那是她的骨肉;為何要害我的兒子,那是她的相公啊”
她爆發的情緒太強烈,木之桃被她嚇到了,雖然覺得哪里不對勁,但也不敢多問,低頭吃飯不吭聲了。
“這老太太再說一句,傷魂鳥都要沖出乾坤袋了。”
桑落隨手一點,躁動的冤魂又一次安靜。
她問“你如何看她剛剛所言所行”
覺吾“她好像很想讓人相信她,但是太過了,顯得很假。而且她根本沒有很傷心。”
桑落點頭“不錯,不出意外,今晚死的人就是她。”
連傷魂鳥的反應都如此強烈,更何況的本就怨念叢生的惡鬼呢
聞言覺吾坐直了身子,“你的意思是,我們要在這里藏一天嗎”
“怎么啦”
“這里很多人,我不喜歡。”
覺吾肉眼可見地煩躁了起來,“不如讓我把他們都殺了,惡鬼執念消除自然會散,你超度去超度傷魂鳥,這樣就解決了。”
她越說越覺得靠譜“沒錯,都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