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金衍偷偷湊了過去,在他耳邊耳語了幾句。
第二天,范無常來到了蘇州六扇門衙門,說要找蘇大捕頭。蘇正元一聽有人來求他辦事,來人又是城中最有錢的兩個財主之一,心中一喜,暗忖撈錢的機會來了,一臉親切的將范無常迎了進來,又吩咐下人泡了一壺好茶。
范無常說明來意,說有幾個江湖中人非法闖入自己家中,懇請蘇大捕頭為民除害,將他們趕出去。
蘇正元皺了皺眉,怎么又是這幾個人,我還正想收拾他們呢,不過一碼歸一碼,于是道:“這件事非常惡劣,現在朝廷正在掃黑除惡,借這個機會,我們正好給他們定個罪名!”
范無常說,“您真是蘇州城的青天大老爺!”
蘇正元說,“誒……,咱們蘇州城只有一個青天大老爺,那是周知府,你可不要亂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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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范無常道:“那可要拜托蘇捕頭了。這件事,宜早不宜遲,那我先告辭了。”
蘇正元喊道,“你這就走了,難道你沒發現落下什么東西了嘛?”
范無常看了一眼桌子上的茶,連忙端了起來,道:“我真該死,大人這么好的茶,我不喝一口就走,那真是浪費了。”說著將茶水一飲而盡,咂摸了味道,“好茶,我再來一杯吧。”又自斟自飲了一杯。
蘇正元心說你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自古以來,民找官辦事,哪里有不花錢的道理?虧你還是一方富紳,于是點撥道:“要把他們定性為江湖匪類,可不是我說了算的,還要周知府親批,我們才能趕人。你也懂得,周大人日理萬機,哪里有時間管這些雞毛蒜皮,所以得需要活動一下。”
“活動?”范無常一頭霧水。
“就是花錢!”蘇正元有些惱火了,“這事兒要辦也容易,不過得花三百兩銀子。”
范無常“啊”的叫出聲來,“還要銀子?三百兩?”
“不錯。”
范無常心說,真是匪過如梳、兵過如篦、官過如剃。這幾個人在我家一天花我三錢銀子我都心疼的要死,你這開口就是三百兩,你比這些人還要可惡,于是道,“大人,我不告他們了。”
蘇正元臉色鐵青,“一會兒說告,一會兒不告,你這是逗我玩呢?不告也可以,你剛才喝了我兩杯茶,一共十兩銀子!”
范無常后悔的腸子都青了,“最好的明前龍井,也不過十兩銀子一斤,您這茶怎得也太貴了。”
蘇正元道,“那是你花錢買的價格,本捕頭親自給你泡茶,收你十兩,也是給你面子了。不交錢,那就別走出這個大門。”
范無常走出六扇門時,心肝都碎成了一片片的,他暗罵蘇正元,你們這些當官的,比江湖人都黑。回到家,蕭金衍連湊過去,問,“怎么樣,蘇捕頭怎么說?”
范無常黑著臉,“你出的什么餿主意,那家伙開口就是三百兩,這是要我命啊!”
蕭金衍也義憤填膺,道:“怎么能這樣,這分明是公開的索賄,你可以去知府大人告狀!”
“怎么告?他們官官相護,肯定不會受理的!”
蕭金衍于是又湊到范無常耳旁,“你應該如此這般,這般如此。”
范無常聽完,將信將疑,“行不行?你可別坑我!”
蕭金衍說,“準沒問題!”
范無常連飯也沒吃,又來到了知府衙門,敲響了鳴冤鼓。
蘇州知府周瀟今日新得了個蛐蛐,拿著一根草枝在挑逗它,那蛐蛐天性好斗,被周瀟一撥弄,蹦出壺外,周瀟捉了半日,才將它收回壺中。忽然聽到有人敲鼓,心說難道又有什么案子了?本官發財的機會來了,一會兒不管原告、被告,先抓起來打三十大板再說,將蛐蛐裝入壺中,放入袖內,換上了官袍。
快壯皂三班衙役喊虎威升堂。
周瀟一拍驚堂,“堂下何人,緣何喊冤!”
范無常道,“青天大老爺,我有狀本要告!”
周瀟喊道,“呈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