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年頭,頭戴帽、身穿青,不是衙役就是兵。眾人見狀,連忙閃在一旁,生怕牽連進去。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小子在胡說什么?”
那漢子道,“你們又是何人?”
皂衣男子道,“你污蔑朝廷命官,這個罪名可大了去了。”
漢子說,“身為大明子民,我有發表自己意見的權力。”
皂衣男子嘿嘿冷笑,“我認可你的權力,不過我想請你挪個地方,到時候你想怎么說就怎么說。”
“什么地方?”
皂衣男子道,“蘇州府大牢昨夜剛死了個人,疼了個位子出來,不如你加個塞,先進去住兩天?”說罷,那人將腰牌取下,亮明了身份,正是蘇州城內六扇門的便衣捕快。
這次“欽差”出行,周瀟籌劃了好幾日,在各處茶肆、酒樓、飯館安插了眼線,就是為了防止有人亂說亂道。這漢子運氣不好,還沒等高談闊論,就被抓了現行。
那漢子嚇得腿都軟了,“大人饒命,小得多吃了兩杯黃湯,胡說八道,還請兩位差人大哥莫要怪罪。”說罷,伸手掌摑自己雙頰,不片刻,臉頰高高鼓起,已是紅腫了。
兩名衙役哪聽他解釋,將鎖鐐嘩啦拽出,套在那人頭上,將那倒霉鬼拉走了。
自始至終,李傾城冷眼觀瞧,沒有發聲。他不是蕭金衍,沒有一副熱心腸,更不是趙攔江,遇到不平拔刀相助,他是李傾城,在他看來,這個男子落得如此下場,純屬咎由自取。
眾官員行禮完畢,正要前行,人群之中,忽然有個衣衫襤褸的老漢沖破兵丁阻攔,轉眼間沖到了欽差轎前,大聲喊道,“欽差大人,小人冤枉,還請青天大老爺為小民做主啊!”
沿街百姓本是來瞻仰欽差大人,現場突如其來一場變故,頓時引來了一陣騷亂,議論紛紛起來。按大明律法,官員出巡,若有百姓攔轎告狀,官員們不得回避,必須接下訴狀。
周瀟此刻心中恨得要死,他惡狠狠看了蘇正元一眼,對他布置的安保措施很不滿意,嚇得蘇正元連低下頭,不敢言語,嘴角卻露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那一日,蕭金衍告訴他的那個消息,價值萬金,相比而言,對他稍微做點妥協,又算得了什么?
這個告狀的老漢,姓劉名貴,有個中了秀才的兒子劉全才,曾是蘇州城內一個有名的富戶。
兩年前,鄉試之前,周瀟向劉貴索賄,遭到拒絕,周瀟懷恨在心,利用職務之便,將劉全才定為了盜匪,又施展各種手段威逼利誘,正所謂破門的知府,抄家的縣令,不出半年,劉家財產被盤剝殆盡,劉全才放出后,秀才的資格也取締,一怒之下,投井自殺,曾在蘇州城內引起一番轟動,周瀟利用自己權力,將這件事壓了下去。
周瀟見到此人,怎會不認識此人,心說要壞事,于是厲聲喝道:“兀那老兒,你有什么冤屈,去衙門口說去,在這里沖撞了欽差大人官威,你可擔待得起?左右,還不趕緊將此人拖下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