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一只手伸過來,又是兩只鴨蛋,箭公子抬頭,見到蕭金衍笑吟吟看著自己,連擦了擦淚,“誰稀罕了?”
蕭金衍道,“我們三人有酒就成,還剩下兩個,你留著吃就是。誰讓你是四寶呢?”見箭公子不理會,他笑著搖搖頭,將鴨蛋放在她面前,與趙、李二人喝酒去也。
深夜。
趕了一天路,眾人漸漸睡去,破廟之外,鼾聲四起。十名鏢師,分為三組,輪休值哨。趙攔江睡不著,看到那名年輕鏢師在破廟房頂放哨,拎了一壺酒,縱身一躍上房,飲了兩口,扔了過去,“接著!”
那鏢師凌空一抓,將酒壺抓在手中,滴酒未灑,趙攔江見他露了一手,贊道,“好功夫!”
年輕鏢師道了聲謝,將酒壺擲回,道:“我們鏢行有規矩,走鏢之時,不得飲酒!謝了。”
趙攔江笑著道:“規矩,對趙某來說,就是屁!”
年輕鏢師卻道,“無規矩不成方圓,對呂某人來說,規矩就是天!”
趙攔江一拍腦袋,道,“照你這么說,天,豈不就是屁?”
兩人對視一眼,哈哈大笑。
相聊之下,才知道這年輕鏢師姓呂,名良策,湘州人,目前在通威鏢局做一名鏢師,這呂良策看似沉悶,雖然不過二十余歲,卻已行鏢多年,見多識廣,聊了許久,趙攔江與之甚是投緣。
趙攔江道,“依我看,呂兄弟武功不弱,學識見識都不淺,為何屈居在一個小小鏢局,干保鏢行當,好男兒志在四方天下,你這樣豈不委屈了自己?”
呂良策微微一笑,道:“做鏢師有何不好?鏢行天下,拿人錢財、替人消災,保一路平安,賺的是良心錢。對了,我看唐兄三位器宇非凡,難道是心有鴻鵠之志,想要去西疆建功立業,討一份前程?”
趙攔江嘆了口氣,“只怕是心有余而力不逮啊!這趟鏢走完之后,兄弟有什么打算?”
呂良策目露平和之色,“這趟鏢一來一回,能賺八十兩銀子,差不多攢夠三百兩了。我爹在世時,給我定了一門親事,只是那未來老丈人比較勢利,非三百兩不肯嫁女,這趟鏢走完之后,我想回湘州老家成親,然后生三五個娃兒,哈!”
趙攔江道,“可惜了。”
呂良策卻道,“小弟本就是胸無大志之人,一房嬌妻,十畝薄田,人生已足矣。就連習武,也是當年我爹逼我,而非我所愿,后來因錢財所迫,才背井離鄉,做起了保鏢的行當。江湖日子長,為名為利為權,終究失去迷失本心,非我所愿。”
兩人陷入沉默之中。
趙攔江心中替這位呂良策的決定頗感不值,卻沒有料到,數年之后,這位名不見經傳的鏢師,在湘州城外,以一人之力,阻擋趙攔江率領的大軍長達三月,成為趙攔江的一生之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