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搖山下。
宇文天祿似乎感應到了什么,向東南隱陽城方向望了一眼,道:“隱陽城變天了。”
蕭金衍抬頭看了下天空,“今天天氣不錯,是風和日麗的。”
宇文天祿沒好氣的望著他,“我說得是你的好兄弟趙攔江,照這架勢,他喚醒了隱陽城中的金刀之力,自此之后,只要他在隱陽城內,天下恐怕沒有幾個人是他對手了。”
蕭金衍奇道,“什么意思?”
“隱陽城,以前是潛龍城,據說能聚天下氣運,是龍興之處,國初隱陽被圍,太祖曾派兵相助,條件便是以城為陣,鎮壓龍興之地,保大明國祚。如今,金刀傳承加他自身天賦,又有隱陽大陣加持,那就是一個李秋衣再世。”
蕭金衍忍不住咂舌,“這么厲害!”
宇文天祿又道:“二十年前,李秋衣率十九城歸降大明,朝廷唯一的條件,便是讓李秋衣離開隱陽,你可知為何這些年來,李秋衣一直不肯回隱陽?”
“隱陽城內的大陣?”
宇文天祿點了點頭。
蕭金衍終于明白了緣由。
李秋衣本身已是通象巔峰高手,只要他坐鎮隱陽,天下沒有人能夠奈何得了隱陽,而隱陽城若想并入大明版圖,李秋衣必須離開,并且是越遠越好。
唯有這樣,朝廷才不會起疑心。
所以,二十年來,李秋衣在江南一個小鎮之上隱姓埋名,干著賣酒的營生。
李仙成就沒有獲得的際遇,卻被趙攔江得到了。
想到此,蕭金衍也忍不住替趙攔江高興。轉念又想,若真如此,那趙攔江豈不有了跟宇文天祿一戰的實力?
宇文天祿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只要趙攔江出隱陽城,我有一百種方法殺死他,而我此生,必然不會再去隱陽城了。”
蕭金衍想到了朱雀坊中那個賣酒婦人,不禁苦笑著搖了搖頭。
宇文天祿又道,“趙攔江獲得金刀之力,卻也未必都是好事,只要他境界繼續提升,用不了幾年,書劍山上就會派人找上門了。”
在太湖上,蕭金衍見識過那枯瘦劍修的武功,江湖上兩大刀王聯手,被這位劍修一招破去了修為。在沙坪峰后山之上,號稱三百年來第一人的道士張本初,傾盡全力,才殺了一名劍修。
而在道人的口中,這名劍修,不過是書劍山上的一條“看門狗”。
若下書劍山的,是十九名守劍人中的任何一人,這個天下恐怕都不會是他對手。
除非,陸玄機再生。
可是五百年來,整個天下,只出了一個陸玄機。
蕭金衍不由望了最南端的那座高聳入云的山峰,心中竟是止不住的敬畏,他問宇文天祿,“難道普天之下,真的沒有人能抗衡得了至高天道嗎?”
“這件事,我與你師兄,還有王半仙曾經有過一次爭論,他們認為,若將普天之下的氣運集中于一點,或許可與那至高天道一戰,而我,只想給那位天道一只有毒的青蛙,我稱之為毒丸。因為觀念不同,我們才發生了決裂,但這些都是沒有證實過的理論,誰也不會讓步于對方。”
在蘇州城,李秋衣說過獵人與井底之蛙的故事,蕭金衍明白了宇文天祿這個隱喻的含義。既然至高天道用三境之外的修行者來恢復實力,若果真有一名修行之人躍出三境之外,并且此人能破壞至高天道的規則,這個毒丸計劃,也不失為一種對抗它的辦法。
王半仙曾提到他們的計劃叫做誅仙,他那口破碗之中,幾乎蘊藏了天下七成的氣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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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因如此,江湖武道式微,三百年來,修行之人多如牛毛,躍出三境之外的人卻幾乎沒有。而王半仙這大半輩子,都在躲避書劍山的追殺。
誅仙和毒丸,正是李純鐵與宇文天祿的分歧所在。
蕭金衍問,“這至高天道,究竟是什么樣子的人?”
宇文天祿道,“它不是人,而只是一種存在,你可以稱它為至高天道,也可以稱為阿狗阿貓,它根本不屬于我們這個世界。”
蕭金衍頭都大了,“那還怎么打?”
宇文天祿指了指招搖山,笑著道,“你懷中那從本初道人那里拿到的山河氣運圖,或許能在這里找到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