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攔江率人騎馬來到步輦前,喊道,“哪位是高公公?”
一滿臉涂粉中年太監尖著嗓子道,“咱家便是!”
趙攔江哈哈一笑,“走,喝酒去!”
上前一把將高公公抓起,拉到自己馬背之上,其余人大驚,京城傳旨,從未見過如此莽撞之人。趙攔江對其余人道,“還愣著干嘛,招呼客人!”
說罷,拍馬狂奔。
高公公嚇得臉色慘白,徑直進入城主府,趙攔江將高公公扶下馬,高公公第一次騎馬,大腿內側磨出了水泡,走路有些不自然。
趙攔江笑問:“怎么,有些蛋疼?”
高公公聞言,臉色不悅,端起架子道,“怎得,趙將軍,你是笑話咱家嘛?”
趙攔江撓撓頭,“忘了,你沒有。”
他回頭喝道,“宴席準備好沒有?房間準備好沒有?”
趙攔江帶著高公公來到一處房間,道,“這里有些簡陋,公公稍作休息,咱們喝酒去!”
說罷,將高公公一人留在屋子里,便離開了。
高公公很生氣,他出宮傳旨,到了那里不是高接遠送,唯獨這小子不懂禮節,心中打定主意,準備回京城后,在皇帝面前給他一只小鞋。
忽然,趙攔江推門,道:“忘了,公公可要小心些。剛才跟朋友打架,這房子有些不穩當。”
話一說完,嘩啦一聲。整個房頂轟然倒塌,斜著落在了地上,高公公嚇得不輕。
趙攔江道:“要不換個地方?”
高公公道,“不用了,晚上涼快。多來兩床被子就好!”
晚宴也沒有吃,趙攔江托人送來了一鍋煮熟的土豆,連鹽巴都沒有放,那味道簡直難以下咽,趙攔江還說,剛打完仗,城內物資匱乏,他把自己口糧都拿出來孝敬高公公了。
這次封賞,皇恩浩蕩。
高遠接了這個差事,不遠萬里來到隱陽,本以為趁機撈點油水,為此還特意叮囑禮部官員,要他暗示趙攔江,這次封賞不一般,讓趙攔江準備好人情,誰料不但沒有熱湯熱飯,連像樣的吃食都沒有,憋了一肚子火氣。
一夜無話。
次日,高遠所率的禁衛軍入城,他才有了傳旨欽差的模樣,擺出了架子,在城主府議事廳內召見眾人。
高遠道,“趙游擊,這次咱家離開京城,帶來了兩道圣旨,不知你想聽哪一道?”
他不稱趙攔江為趙城主或趙將軍,而是成為趙游擊,顯然在暗示趙攔江,他在征西軍不過是一名游擊將軍。
趙攔江道,“看公公心情。”
“那三萬楚軍戰俘,趙游擊想怎樣處理?”
此言一出,眾人都屏息凝神,望向了趙攔江,整個議事廳落針可聞。
董大友向他擠眉弄眼。
李傾城也是豎耳傾聽。
趙攔江道,“公公,可否借一步說話?”
兩人來到旁廳,趙攔江道,“公公這話中有話,在下愚鈍,還望公公指點一二。”
說罷,從懷中取出一個信封,遞了過去。“區區十萬兩,不成敬意。”
高遠心中冷笑,趙攔江啊趙攔江,昨日那么囂張,今日我這一番話,還是露出了狐貍尾巴不是?不過看在你還算懂事的份上,咱家就幫點撥你一下。剛好,最近在皇宮外養了個相與的,用這筆錢可以幫她贖身。
他毫無煙火氣的伸出兩根手指,捏住了信封,揣入懷中,清了清嗓子,尖聲道,“趙城主可知,你報到京城的奏折,兵部為何讓你自行裁決?”
收了銀子,連稱呼都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