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對,要不你去問問?”
那人道,“少來這套,一共就三粒花生米,你吃了兩粒,還想騙我去問話,你想吃獨食不成?”
“不說了,喝酒!”
兩人一路蒙混過關,出了離宮,來到馬廄處,牽了兩匹馬,向山下奔去。
半個時辰后,兩人來到城西大營。
今夜事發突然,消息封鎖,寶璣王造反之事,并未傳來。巡夜兵丁看到童方,連下跪道,“見過左庭王!”
左庭王童方道,“召集兵馬,甲子令。”
左庭王治兵嚴謹,兵馬召集按軍情緩急分為甲乙丙丁四個等級,又根據召集人數分為子丑寅卯四級,其中甲子令為最高級別,意思是進入緊急戰備狀態,隨時準備作戰。
軍鼓以一種極有節奏的方式敲響,軍營之中火把點起,一盞茶功夫,王帳之下十八名武將來到帥營之中。
這等召集速度,讓蕭金衍佩服。
待眾人到齊,左庭王童方道:“陛下遭賊人襲擊,慘遭罹難,眾將聽令,整頓兵馬,準備撤離上京。”
蕭金衍張大嘴巴,幾乎不相信自己眼睛,問,“左庭王,這是何故?”
童方淡淡道,“我左庭王帳下十萬大軍,乃大楚國之精銳,寶璣王、楚別離之爭,終究是皇家之事。如今形勢不明朗,我只得退兵,暫求明哲保身,待政局既定,再作圖謀也不遲。再不濟,有十萬精兵在手,也可做一方諸侯。如此,倒是多謝蕭壯士,救我脫離苦海。”
蕭金衍竟無言以對。
難怪西疆之戰,楚軍被趙攔江打得落花流水,在危難之時,這些諸侯、將軍都各自為戰,只顧考慮自己利益。
“你是大楚國臣子,陛下有難,你如何不盡忠?”
童方并不以為然,“十萬兵馬,是我從郭勒草原上帶出來的,名義上是護衛京畿的左庭王,但這些年來,楚國朝廷未給我一分軍餉,我又憑什么為他們賣命?”
蕭金衍心中苦笑不已。
真是咸吃蘿卜淡操心,自己忙活了半天,又給別人做了嫁衣。他婉言謝絕,又道,“令公子如今在離宮之內,你不怕寶璣王找他麻煩?”
童方道,“孩子沒了可以再生,兵權沒了,就什么都不是了。更何況,星廉長袖善舞,應付那糟老頭子,應該沒問題。蕭兄弟,你救過我一命,也算有功于左庭王帳,不如你與我一起,離開此處,稱霸一方,如何?”
蕭金衍婉言拒絕。
童方見留不住他,也不強留,任憑他離開了軍營。
……
西京城上,燈火通明。
城墻之上,每隔十余丈,就有一處哨樓,巡夜兵丁,五人一組,劍拔弩張,進入戰備狀態。
蕭金衍注意到,這些士兵鎧甲與前日出城之時不同,看上去應該是護國鐵衛。
三千禁軍守皇宮,三萬鐵衛守皇城,左右庭王兵馬各十萬,這便是西京城的兵力部署。
皇宮禁軍統領紫光已被殺,而護國鐵衛的指揮權,早在半年之前已交給了楚賢,如今寶璣王在離宮之中,那么西京城內主事之人,應當便是成賢王了。
蕭金衍心中狐疑,難道,城內又發生了什么變動?
數丈城墻,對蕭金衍來說并非難事,關鍵在于如何躲過守衛,他借著月色,施展輕功,如壁虎一般,貼著城墻爬了上去,恰逢一隊官兵經過,他扣下一塊石子,向遠處彈去。
叮!
一聲清響,吸引了官兵注意力。
蕭金衍趁其不備,如一只夜鳥,翻過兩丈多寬的城墻,落入了西京城內。
有官兵騎馬,一邊敲鑼,一邊喊道,“奉陛下旨意,全城戒嚴,抓捕叛國逆賊,所有人都住在家中,不得上街,違者殺無赦!”
百姓聽到這番話,也都知道事態嚴重,連吹滅燭火,生怕引來無妄之災。
長街之上,到處都是護國鐵衛。抄家、抓人,有些官員府邸亂作一團,喊叫聲不絕于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