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霜聽蕭金衍說起父親,神色黯然,嘆了口氣。“你不知道,去年回京城之后,我便將自己鎖在房中,父親不解,后來聽三姨娘說起你,得知你是李純鐵的師弟,父親就勃然大怒,說你癩蛤蟆想吃天鵝肉,見你一次殺你一次。”
“后來,他開始張羅著給我相親。京城之中豪門,聞風而動,前來提親之人絡繹不絕,排到了廣安門外,什么京城尚書之子李四郎,寧陽侯世子都跑到我家中下拜帖。我不肯見,絕世了三日,父親見我不肯吃東西,才心才軟了。他說自己干不出棒打鴛鴦的事,不過卻要考驗你一下。一笑堂對你的追殺令,也是他放出去的。不過,他手下那些都是人精,知道你是我的人,誰敢真正殺你?回去編個理由,糊弄我父親。”
蕭金衍這才恍然。
難怪當時出了蘇州,他就聽說了一笑堂對他的追殺令,還鄭重其事發布在《曉生江湖》上,可這種事雷聲大、雨點小,也沒見有一笑堂的人來找他麻煩,害得他擔心了許久,原來其中有這等緣由。至于在隱陽城,宇文天祿說的那些威脅他的話,倒也不是虛言。幸虧自己機警,投了他的脾氣。
說到此,宇文霜神情落寞,淚水流了下來。“只可惜,狡兔死,走狗烹,飛鳥盡,良弓藏,我父親為陛下戎馬一生,到頭來終沒有善終。”
蕭金衍見她悲慟欲絕,幾乎忍不住要告訴她宇文天祿沒死之事,可是宇文天祿在托女之時,特意叮囑過他,不得將此事透露任何人,尤其是宇文霜。宇文天祿所謀之事甚大,怕宇文霜知曉之后,露出馬腳。
想到這里,蕭金衍將宇文霜拉入懷中,正容道,“你放心,以前有宇文前輩護著你,從今余生,我蕭金衍與你共度,無論誰想拆分我們,無論誰要傷害你半分,要先問問我的拳頭答不答應。”
宇文霜性格高傲,生性使然,生平最怕求人,更不愿意欠人情,所以一直來都如冰山雪蓮一般,喜歡上蕭金衍之后,心態發生了微妙的變化,這層堅固的心防慢慢卸了下來,此時此刻,她再也不想參與江湖中事,只想與他廝守,共度余生。
她滿臉通紅,道:“蕭金衍,我喜歡你,是你有一片赤子之心,是滿腔真誠待人,你說得這番話,我會記住,你不要騙我,也不許欺負我。”此刻的宇文霜如嬌羞女子一般,全然沒有了執掌一笑堂,將江湖弄得翻云覆雨、談笑風生的做派。
門外忽然有人道,“什么是赤子之心?”
蕭金衍猛然一驚,如今他識海極為敏銳,有任何江湖高手靠近,都會生出感應,能在他半天偷聽半日而不被察覺者,也只有劍修了。
宇文霜也推開蕭金衍,整理了下衣衫。
蕭金衍望著門外道,“旺財兄,扒墻角偷聽,是不道德滴!”
房門打開,劍修走了進來,坐在長凳之上。
蕭金衍、宇文霜面面相覷。
劍修道,“你們繼續,我就聽聽,不說話。”
有這樣一人坐在屋中,蕭金衍哪里還有心情談情說愛,兩日來,他連番苦戰,此刻倦意涌上心頭,站起身,與宇文霜告別,帶著劍修走了出來。
兩人回到房內。
蕭金衍對這名劍修實在沒轍,只好跟他攤牌,“旺財兄,咱們酒也喝了,飯也吃了,我與宇文姑娘要回中原,您看,要不明日,咱們就此分別,各回各家?”
劍修搖搖頭,“我不能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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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
“為什么?”
劍修指了指身上,“我身上有無名槍。”
蕭金衍心道,你們劍修行走人間,不就是為奪回三大神兵嘛?怎得現在又玩這一套?
“那又如何?”
劍修道,“認識你們后,我記起了一些事。當年,陸玄機離開神山時,曾說過一些奇怪的話。”
蕭金衍問,“什么話?”
“我讓他留下,他卻要下山找一個姑娘,要與那女子共度一生,大抵就是你與宇文姑娘那般。陸玄機說,這個人間很美,有很多值得留戀的東西,不應當成為神山的陪葬品,這些話,對我來說是大逆不道。”
蕭金衍心道,一直以來,江湖上對陸玄機武功評價甚高,但名聲卻不太好,但能為了紅顏下書劍山,也算是給人間爭取了五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