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帶著青鸞,離開鬼樊樓。
酒王陰聲道,“欺人太甚。”
李長工擺擺手,“青鸞走了,這座樓子,你先暫時照料一番,記住,還是那句話,不要輕易招惹趙攔江。”
說罷,他劇烈咳嗽起來。
酒王推車,將他送回房內。
筆墨未干。
他翻開生死簿,提筆在上面寫上了“趙攔江”的名字,喃喃道,“且讓你再囂一時,待長夜降臨,一切都將灰飛煙滅。”
他吩咐色、財二大鬼王,“你二人隨我出趟遠門。備輛馬車,記住不要見光。”
色王一副吊兒郎當模樣,他生性好動,整日悶在鬼樊樓,早已厭倦,聽到這番話,頗為興奮,問道,“主人要去哪里?”
李長工淡淡道,“江南,祭祖。”
……
城主府,書房。
青鸞今日第二次來城主府,但心境卻完全不同。趙攔江雙目如電,盯得她渾身不舒服。
“想死,還是想活?”
青鸞刺殺李長工未遂,就算趙攔江不殺她,鬼樊樓也不會放過她他,她已心存死志,言辭之間,頗為傲氣。
“想殺便殺,哪來那么多廢話。”
趙攔江道,“本領不大,脾氣不小。我手下有個徐掌柜,想必你也知道,他有個諢號,叫‘閻羅愁’,折磨人的手段,花樣百出,就算是閻羅王,也不愿意落在他手中。三月之前,有人在石頭城鬧事,被他抓起來,現在還沒死呢!”
沒死,就是活著。
活著,生不如死。
青鸞聽趙攔江口氣之中,并未帶殺意,原本抱了必死之心的她,忽然有了活的希望,驚問:“你不殺我?”
“那看你表現了。”
“你不殺我,鬼樊樓也會殺我。”
“還是那句話,看你表現。”趙攔江淡淡道,“隱陽建城之初,這座隱陽大陣,便是由鬼樊樓修建,你知道多少?”
青鸞正青春年華,今有一線生機,又怎會不把握,道,“鬼樊樓正中,便是隱陽陣樞,由十八名陣奴輪流守護,這些陣奴,世代相傳,聽命于樓主。”
“輪流守護?”
“三人一組,每組三個時辰。”
趙攔江談道,“這份活兒倒也輕松,倒是我這個城主,干著九九六的活兒,慘淡如狗。”
青鸞問:“你想奪鬼樊樓?”
趙攔江笑了笑,顯然是默認了。
鬼樊樓獨立于隱陽城外,自成一方勢力,守護隱陽平安的隱陽大陣,卻不掌握在城主手中。
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
若這個問題不能解決,趙攔江在隱陽城,始終不夠踏實。所以這半年來,他找各種借口,或滲入鬼樊樓,或找鬼樊樓麻煩,可始終不得法門,若能將青鸞收為己用,那就不同了。
整個隱陽城,怕是沒有比她更熟悉鬼樊樓之人了。如今,青鸞被鬼樊樓拋棄,難容于世間,只有自己,能讓她活下來。
趙攔江淡淡道,“我給你半年時間,幫我想辦法攻破鬼樊樓。若能成功,鬼樊樓樓主便是你。”
青鸞聞言,心中竟有一股興奮。
李長工是他主人,這些年來,她盡心盡力,小心翼翼,提心吊膽,生怕做錯事,在她犯錯之后,毫無情面的將她交了出來,來為自己換取時間,如今有機會復仇,她自然不會放過。
想到此,青鸞跪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