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話告訴你,這是金陵李家的私產。若是李家的人知道,你來這里鬧事,怕是你們兩個九條命都不夠。所以,你們若適可而止,今日之事,我就當沒發生過,銀子你還拿走,我也不跟李家稟報了。”
李傾城哦了一聲,“李家大了去了,又是哪一房,哪一支的?”
“還輪不到你來問。”
他上前點了龍飛天穴道,“我帶你去個地方,見個人。”
龍飛天道,“如今我這模樣,沒臉見人。”
李傾城哪聽他分說,找了個繩子,交給軍師,“還愣著干嘛,給我綁了。”
軍師一邊綁人一邊對龍飛天道,“堂主,我也是不得已而為之啊。剛才趁你們斗得時,我占卜了一卦,怕是今天要有血光之災。”
李傾城又對小武道,“找張鑼,讓他們敲著。”
眾人走出龍虎堂,蕭金衍騎驢、李傾城騎馬,走在前面,小武在后面推著一箱銀子,后面拴著龍飛天,?軍師一邊敲鑼,一邊喊道:“都來看呢!”
沿途之人不明就里,紛紛圍觀。
“這不是龍虎堂龍堂主嘛?怎得今天這裝扮?”
“你不懂了吧,這是今年最新流行的夸街之道。”
“指不定是偷了別人老婆,被捉奸在床,拉出來示眾呢。”
“龍飛天在常州惡貫滿盈,今日惡有惡報,活該有這報應!”
龍虎堂一家獨大之后,在常州的吃相有些難看,本來百姓敢怒不敢言,今日見堂主落得如此下場,也紛紛拍手稱號,不多時,長街之上,一傳十,十傳百,圍滿了人。
龍飛天臉色一陣青、一陣紅、一陣白,他乃一方梟雄,何曾被人捆綁,游街示眾,受到這種屈辱,只盼著在城中辦事的二房管家能仗義出手!
……
浣洗坊位于常州城南,此處多是小作坊,從江南各出收來的舊衣衫,在這里重新漿洗、染色、修補之后,然后對外售賣,這在當時也是一門不錯的產業,由于舊衣價格低,利潤薄,坊間雇傭的人也都是老弱病殘,月錢不高。
李金瓶已在這里做了將近半年工,她手腳勤快,又肯吃苦,但經不住李大準臥病在床,常年服藥,日子過得并不輕松。
這還是次要的,隔三差五,龍虎堂的小混混們,就找上門來,各種刁難,又是要她還錢,又是讓她洗衣,每次她都忍氣吞聲,小心翼翼陪不是,扔免不得一番拳打腳踢。
今日,她看到幾個混混又在街上游逛,便要去院躲著,為首之人攔住道,“李金瓶,上次我讓你給我改的直裰,弄得如何了?”
李金瓶不想惹事,低聲道,“已改好了,這就給您取來。”不多時,就拿來了一件舊衣衫,遞了過去。
那人道,“李金瓶,我給你的時,是上等的蘇錦,讓你給我改成長衫,怎得現在成了破麻布了?”
李金瓶道,“你上次給的就是這件,我都按你要求改好了,哪里有什么蘇錦?”
“我說有就是有,你們老板呢?”
作坊主連小跑過來,陪笑道,“五爺,金瓶不懂事,這幾個錢,請大爺喝茶。”
混混道,“金老板,你覺得我李五是來訛錢的嗎?”他一腳踹翻了洗衣的木盆,咣當一聲,引來了一眾人圍觀。
“我們龍虎堂一年幾百萬兩的買賣,會跟你們這里算計這個,我來是為了公道,大家來評下理,我拿了蘇錦來改衣服,他們作坊,給我改成了麻布,不知道的,還以為我仗勢欺人呢。”
李金瓶氣憤不過,“你們拿來的分明就是麻衣!”說罷,就要上去去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