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個混蛋?”
李傾城來到浣洗坊時,正目睹李金瓶跪在地上求饒,登時火氣上來,從人群之中擠過,凌空一腳,將他踹飛。
李五的漫罵,他絲毫沒有聽進去。
此刻,李傾城眼中只有一個人,那就是李金瓶。
一年多未見,李金瓶又瘦了一圈,手上起的繭子,浸泡染料久了,有些發黑,李傾城心中咯噔抽搐了一下,竟說不出話來。
李金瓶并未看到李傾城,正含淚低頭,默默地撿地上的書信,忽然,她覺得有人蹲在她身前,將地上書信一一撿起,遞給了她。
“是你?”
李金瓶看到李傾城,幾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壓抑了許久的感情,如洪水一般忽然傾瀉而出,淚如雨下。
李傾城緩緩將她扶起,“對不起,我不在的日子,讓你受委屈了。”
眾人也被這一番戲碼驚住了,這年輕公子哥,生得俊逸風流,一看就是貴胄子弟,怎會跑到這種地方,為一個低賤的浣洗女出頭,而且,好像兩個人十分熟稔一般。不由記起來,兩年前,坊間的傳言,說著姑娘被一個富家子弟看中之事。難道是這公子哥良心發現,又回來尋她了?
李五被人救了出來。
這染料是青靛調制而成,一旦沾染到身上,極難退去,此刻他全身被浸泡,模樣十分狼狽,又看到一公子哥模樣的人,?正在與李金瓶交談,火氣大起,對其余人道,“上去給我……”
話未說完,整個人又挨了一腳,落入了紅色染缸之中。
這次出手的是蕭金衍。
看到小師父受辱,他心中也有火氣,要知道,當日孫少名侮辱小師父,他們三人以近乎虐殺的方式,完成了復仇,這一腳,已是十分客氣了。
李五再次爬出,心中已有懼意,對蕭金衍道,“你可知,打了老子,就是不給龍爺的面子?”
蕭金衍斜眼望著他,“龍爺,哪個龍爺?”
“龍虎堂堂主龍飛天。”
蕭金衍一指身后,“你說得是他嘛?”
眾人才發現,原來后面還跟著幾個人,被繩子拴著之人,不正是龍虎堂高高在上的堂主龍飛天嘛?
龍飛天此刻,正耷拉著臉。
他也沒料到,今日這兩人,是為了李大準爺孫二人之事,不過,又一想,既然是為他們而來,事情就好辦多了,因為欺侮這爺孫,是金陵李家的意思,那李家自然不能坐視不理。
李傾城與李金瓶說了會話,這才收拾心神,他欠李金瓶太多,李金瓶受到的委屈,他李傾城要讓他們雙倍償還,不,十倍償還。
他來到李五身前,問李金瓶,“是他打斷了爺爺的腿?”
李金瓶點頭。
李傾城拿起地上的棍子,掄起來便打。
金陵城南,傳來鬼哭狼嚎聲。
李五痛得在地上打滾,大小便失禁。
這一棍子,下手極重,幾乎將整個膝蓋以下的骨頭,打成了粉碎,而且沒有一絲外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