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兵聞言大驚,正要抽出兵刃,蕭金衍一把將慈悲大師拉住,“二大爺,別鬧了,這里皇宮,可不是鬧著玩的。”
又對官兵道,“抱歉官爺,我二大爺這里有點問題,從小沒娶上媳婦,成了瘋子,家人一看也不是辦法,便讓他在清涼寺出家為僧,今日城內熱鬧,一個沒看住,偷跑了出來!。”邊說邊指了指腦袋。
慈悲大師道,“你才有問題呢,官爺,我不是瘋子,更不是他二大爺,我倆都是殺手,闖皇宮也是他親口說的。”
蕭金衍抱著慈悲大師,“行了,快走!”
“你放開我。官爺,你要信我。”
蕭金衍道,“對,你不是瘋子,我是,我是瘋子。“
官兵一副若有似的樣子,沖蕭金衍擺擺手,“行了,家里有這么個老人,也真夠你受的。”
“官爺,你聽我說,我真不是瘋子。你一定要將他抓起來。”說話間,官兵已走遠。
蕭金衍將慈悲大師拎到了不遠處,瞪眼道,“你是成心來給我搗亂的不是?”
慈悲大師冷笑,“我算明白過來,上次刺殺,你跟他們是一伙兒的,串通起來,讓我在房頂上住了十天,對不對?”
蕭金衍心說原來你是在報復我呢,口中卻道,“話也不能這么說,你要殺的人,可是金陵李家三公子,實不相瞞,張頭兒已經被人殺了,我讓你住上面,實際上是保護你。否則,你現在早已不知死多少回。?”
“那我要感謝你了?”
蕭金衍道,“我現在有要事,你要去哪里悉聽尊便,若再壞我事兒,小心我把你扔玄武湖喂魚。”
慈悲大師道,“打今兒起,你去哪里,我就跟哪里。”
“這可是你說的。”蕭金衍帶著慈悲大師來到鼓樓處,見四處無人,將慈悲大師提在手中,縱身一躍,來到了三丈多高的樓頂,慈悲大師驚道,“你要作甚?”
蕭金衍哈哈一笑,“你在這里涼快會兒。”旋即躍下樓,往皇宮方向奔去。
慈悲大師在鼓樓頂上破口大罵,奈何周圍僻靜,根本無人前來,才下屋頂,又上樓頂,心中懊惱,將蕭金衍八輩祖宗問候了個遍。
不多時,蕭金衍來到城墻下,他釋放弦力,將周身三十丈以內的一切都映入識海之中,趁人不備之時,翻過城墻,來到皇宮之內。
有了上次的教訓,他早已將皇宮內的地圖記在腦海之中,有弦力相助,輕松避開了幾撥巡邏官兵,專挑宮殿房頂行進,一來地勢好,視野廣,二來宮殿頂部有翼角、戧脊、套獸,高低不平可以隱匿身形。
太極殿本是皇帝用來上朝議政之殿,位于皇宮中最中軸,自從成祖皇帝北遷之后,應天成了留都,太極殿便閑置下來,幾百年來,也只有皇帝南巡之時作為臨時議政之所,可如今這位皇帝,自從二十年前進入京城之后,便再也沒有出來過。所以這里,除了值守的太監和打掃之人外,極少有人光顧。
蕭金衍躡足潛行,趁巡邏之人不注意,偷偷溜進了太極殿。大殿百丈見方,修建的氣勢磅礴,頗有帝王之氣。從大門至內里,共有三進三塊牌匾,將太極殿分為了三個層次。最外面是聽宣的六品以下的臣子所站之處,二進則是文武百官朝班之所,再往上便是皇帝的龍椅及后門,龍椅正上方,有一塊大匾,上面寫著“建極綏猷”四個大字,意為天子上應天極下順百民之意。
想到自己的身世之迷就藏在這塊匾額之后,蕭金衍心中生出一種難以名狀的感覺。二十年來,他問過李純鐵、問過王半仙,兩人都對此事諱莫如深,從未提過他父母是誰,出身如何。而這個答案,將在片刻之后就要揭曉。
他來到匾額之下,正要躍上,便聽得一聲旁邊有咳嗽聲,蕭金衍心中大驚,原來殿中有人,以他的修為,竟沒有感應到此人的存在。
他順聲望去,見到了那一位麻衣劍客,不由驚奇,“你不是去了善和坊了嗎?”
麻衣劍客面無表情,“去善和坊的另有其人。我在這里等了你許久了。”
……
司禮監高遠車馬停在了門口,卻遲遲不肯下車。這位高公公是宮內宣旨的四大太監之一,視財如命,平日里出巡,代表的又是天子威嚴,架子大的很。這些年來,除了在隱陽城碰了個釘子外,幾乎所有人都對他客客氣氣,高接遠送。
宣旨這活兒,既是一個肥差,又是一個苦差。若是誥賞的圣旨,聽旨之人、宣旨之人皆大歡喜,往往會有不小的利是,但碰到抄家罷官的圣旨,那便成了苦差事。
今日李家祭祖,朝廷封賞,自然是美差一件。他提前半月來到金陵,就住在宮內,可半月下來,李家不但沒有去送禮打探風聲,連個拜帖都沒有下來,所以高公公很生氣,賴在車上不肯下來。
眾人一看傻了眼,李東陽囑咐李小花,讓家丁重新凈水潑街,然后紛紛上前恭候,高公公這才慢吞吞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