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與李家齊名的四大家族之一,河東柳家的分號也遍及大明十三路省,金陵柳家宅邸位于城北太平巷,雖然不如善和坊的李家那般氣派,卻也是豪門高第。
金陵劍,河東刀在江湖上名氣甚大,若論起家族傳承,河東柳家可追述至戰國之時,而人丁之盛,更勝于金陵李家。只是,柳家的主要勢力在河南一帶,行事更為低調,注重經營官場,?尤其是當今圣上娶了一名柳家女作貴妃后,柳家在廟堂之中更為得寵。
南人重商,北人重田,柳家絕大部分收入來源,在于他們在河東一帶的封地。即便如此,在金陵這種交通便捷之地,柳家分號每年從這邊采辦大米、茶葉、蘇錦等通過大運河運到河東,也獲取了不菲的利潤。而正看中李家在江南的影響力,柳家家主才提議與李家結親,從而打開南北渠道,坐實江北第一家族的地位。
然而,落花有意流水無情。李傾城對這位柳家小姐并不感冒,甚至在提親之前逃出了金陵,這讓柳家很沒面子,才有了柳家小姐親上金陵興師問罪之說,結果還是在李傾城面前碰了釘子。今日祭祖大典,柳語寒聽信了李家二房的話,利用家族力量將李金瓶“請”了到了太平巷內,在等候李小草的消息,誰料等來等去,卻等來了李家易主,當年被逐出家族的十三房重新掌權,這讓柳語寒一下子沒有了主意。
太平巷內,李金瓶神情恬然,并沒有因為被困而表現出任何焦急之色,而是坐在院中刺繡。李金瓶當船工之時,閑來無事也喜歡繡東西,一來可以靜心,二來可以把繡好的東西賣掉貼補家用。
看到柳語寒進來,李金瓶放下了手中針線,抬頭望著她,似乎在等她開口。
柳語寒問,“李傾城是個什么樣的人?”
她與李傾城見面不多,實際上并沒有太多交往,而更多的則是她的一見傾心,所以想從李金瓶口中更多了解他一些。
李金瓶道,“他是一個好人,有時候有些孩子氣,但卻是一個好人。”
“好人?孩子氣?”
柳語寒沒想到李金瓶對李傾城的評價會如此簡單,她本來以為,李金瓶會說他驕傲、狂妄、或是義薄云天的大俠,而李金瓶口中卻說出了最簡單的幾個字。
李金瓶笑了笑,“不錯。當年初識他時,他笨手笨腳,連簡單的抓魚、搖擼都不會,我傳他的刀法,他怎么也學不會,比起趙攔江和蕭金衍,他簡直笨極了。不過,他卻有一點好,不懂就問,經常會因一招劍法,纏著我問幾個時辰。”
柳語寒長大了嘴巴。
金陵李家的天之驕子,天賦超絕,又怎么會是個笨人?但看李金瓶說話的樣子不似作偽,那么答案只有一個,那就是李傾城故意裝傻,想要接近她。想到此,她覺得有些不甘心,又十分嫉妒。
“他是江湖聞名的少俠,金陵李家的三少爺,又怎屑于做抓魚、搖擼這等下賤之事?”
李金瓶卻并不這樣認為,“江湖大俠,不過是外人給的封號而已,你若認定了一個男人,是要準備跟他過日子,而不是給他的名號過日子,在我眼中,他不是什么大俠。無論他是三少爺要好,還是要飯的乞丐也好,我喜歡的是他的人,而不是身份。”
柳語寒心中略過一陣酸楚,她本以為,自己是天之驕女,以她的美貌、身世、學識,還有財富,她才是李傾城的完美情人,可她在李金瓶面前,卻無端生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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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自卑感。
她道,“我喜歡李大哥,若是要跟你搶呢?”
李金瓶微微一笑,“喜歡,就是喜歡,并不是占有。李大哥又不是一盒胭脂、一匹蘇錦。”
柳語寒聽了這番話,反而覺得自己處處不如李金瓶,不由動了火氣,她俏臉含霜,“不妨告訴你,如今李家有難,李傾城也不是先前的李傾城了,能夠幫他們的,只有我河東柳家。”
李金瓶聞言一驚,“什么?”
柳語寒將今日善和坊之事與她粗略說了一番,又道,“如今金陵李家陷入難關,李家主生死也別人一念之間,他與蕭金衍正被新一任族長滿城追殺。李傾城是重情之人,更是顧家之人。我可以召集柳家之力,幫他奪回家主之位,但有個前提……”
柳語寒語氣一頓,緩緩道,“你要將李大哥讓給我。”
李金瓶陷入了沉默之中。
柳語寒知道李傾城傾心于李金瓶,若要從她手中橫刀奪愛,只能從李金瓶這邊動心思,勸說她放棄李傾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