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踏入蘇州境內,想已是兩年之后。
離開蘇州重入江湖的這兩年,發生了太多事情,這是蕭金衍沒有料到的。
城內依舊老樣子。
老舊的青石板上,車痕累累,初秋的陽光,照在這個古老的城池之上,給這座城池籠上了一層滄桑感。
蕭金衍走在城內,兩年前的一些老店,已經更弦易轍,取而代之的一些新的門面,就連他最愛的那個蘇氏面店,也換成了一家胭脂鋪。在這個世道做生意,并不是難么簡單。
新任的知府姓戚,與周廉相比,倒也算是清官,但清官并不一定是能吏,太過于清明,導致做出的各項政令越發嚴苛。本來生意難做,原先花些銀子就能解決的問題,碰到了這種搞一刀切的清官,也未見得是好事。
路過原先住過的破廟,如今已建成了一座嶄新的祠堂,蕭金衍曾在這里住了許久,與李傾城特意上前觀瞧,被周圍看守的兵丁驅趕開,“走開,魯國公生祠,豈是你們這些閑雜人等靠近的?”
魯國公?
蕭金衍許久不知朝廷動態,不由滿是疑惑。
魯國公是當今京城炙手可熱的人物,在宇文天祿倒臺,李純鐵被邊緣化之后,這位魯國公以火柴點火箭的速度迅速竄起,從戶部侍郎一路擢升,成為了內閣大學士。
當今陛下不怎么理會政事,為了避免皇權與百官對立,勢必會扶植一些新貴勢力,其作用與宇文天祿并無區別,都是陛下手中的刀。都說一朝天子一朝臣,可從宇文天祿死后,陛下變得性格多疑,內閣首輔一年換了三個,但次輔卻一直是這位魯國公。
兵丁冷笑,“連魯國公都不知道,你們這群鄉巴佬。”
鄉巴佬?
蕭金衍雖然不是穿金戴銀,但也算干凈整潔,至于李傾城一身打扮,衣衫華貴,用料考究,跟鄉巴佬這三個字完全不搭邊。
李傾城看不慣,想要出手教訓,被蕭金衍攔了下來,“好歹你也是通象高手,掌握了傾城一劍的人,何必跟他們一般見識?”
“這世上有些人嘴欠,天生欠收拾。”
“那我算不算?”
李傾城愣了愣,“若不認識你,你也算。”
“你倒實誠。”
……
逍遙客棧。
范老板最近接了個大活兒,忙得不可開交。這事說來也巧,武林盟主左斯坦路過太湖,忽然發出了盟主令,要在蘇州城召開武林大會。本來準備在正義堂李正義下的天香樓召開,但考慮到知府大人也要參加,而天香樓又是風月場所,傳出去對大人清名有損,所以李正義向左斯坦推薦了逍遙客棧。
按理說,武林聯盟總部設在了保定,每年只召開一次。這次會議召開的莫名其妙,甚至說十分倉促,江湖上許多門派都來不及通知,但左斯坦堅持己見,說是有重要事情宣布,所以前來參會的,只有江南一帶的若干門派,至于武當少林那些八大門派之人,左斯坦壓根沒指望他們能來,每年能交夠會費,已經是很給面子了。
如此一來,可忙壞了范無常。
自從寶路來后,客棧里的伙計都被范無常辭退,只留了個賬房先生,其余的事,幾乎讓寶路一個人辦了,美其名曰,開源節流。
只是尋常生意勉強應付,遇到這種上規模的大會,逍遙客棧人手嚴重不足,一個寶路,就算渾身是鐵,能做幾個鐵板燒?
“會場布置好了沒有?昨天孫理事說,要準備兩百人的食物,標準是每人二兩銀子,寶路,你去醉仙居跟他們老板定餐,賬就說先欠著,等武林大會結束后一起結算。”
逍遙客棧只提供簡單的食物,遇到大型宴請,要么特別邀請廚師,要么從其他酒樓預訂。
寶路應聲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