響箭郡。
三年前,趙攔江路過響箭郡之時,還是身無分文的落魄刀客,也是在這里,他與楊笑笑再次相見。
三年后,當再來此地,伊人已去,襁褓中的趙天賜已滿周歲。
由于照顧趙天賜的緣故,趙攔江一路西行并不快。他自己的吃喝倒還好辦,趙天賜年紀太小,尚且無法進食,一路上,他只能煮些米粥、肉糊給他吃,兒子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倒也沒見瘦。只是,從未照料過孩子的趙攔江卻受了大罪。
為了改善兒子伙食,他費勁了心思,甚至還買了一只羊下奶,只是前兩天趕路之時,遇到了三個蟊賊,打這只羊的主意,趙攔江很有禮貌的把他們送到閻王爺那里陪他打麻將,但羊卻受了驚嚇,產不出奶來。
所以他決定再進響箭郡買羊,如果運氣好的話,或許能買一頭奶牛。來到城門處,響箭郡立著的那一口免城門稅的大弓早已撤走,而門口的守衛明顯戒備了許多。
現在是亂世,任何可疑之人都得小心提防。
趙攔江的魁梧身材,很快引起了城門官的注意。
“站住,從哪里來,到哪里去?來響箭郡做什么?”
趙攔江不想惹事生非,道,“從京城來,去隱陽。”他指了指懷中趙天賜,“我想入城買一只羊,給孩子下奶。”
官兵一聽是京城來人,道,“能活著出來的人,怕是不多了吧。”
“運氣好,躲過一劫。”
官兵注意到他馬上的匣子,“這是什么?”
趙攔江心說不妙,他殺了朱立業,將人頭硝化,裝了起來,一路上由于極少入城,免去了不少盤問,今日卻忘了這件事。若讓他們查到,必然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不過他決定實話實說,“一顆人頭。”
“人頭?”官兵滿是警惕。
趙攔江道,“我仇家的人頭,此人殺我全家,滅我滿門,我將他帶回隱陽,祭奠先祖。”
官兵“哦”了一聲,打開匣子檢查了一番,看到了朱立業人頭盛在盒子里,就算是當初的大明皇帝,任何人看一眼都是欺君之罪,如今卻也不過是一個戰利品。
“你仇人?”
趙攔江點點頭。
官兵朝地下啐了口唾沫。
他又盤問了幾句,對趙攔江說在這里等著,一會兒有人來問話,趙攔江有些警惕,那官兵道,“沒別的,你從東邊來,想打探一下消息,如今兵荒馬亂的,消息滿天飛,不會耽擱你太久。”
趙攔江心中恍然。
這里距京城甚遠,朱立業死后,朝廷陷入混亂,各方勢力割據,消息從那邊傳來,不知走了幾手,多半已是失真,有他這種京城來人,對方有這種想法也不足為奇。
過了片刻,一名身穿將袍的男子走了出來。
“趙將軍!”
趙攔江看到此人正是夜家的夜二郎,征西軍火字營統領,在橫斷山以戰之中,率三百弓弩手將西楚軍隊在雙峰山上阻攔了一天一夜,為征西軍撤退爭取了?足夠的時間。
他也沒料到,今日會在這里重逢。
“夜將軍!”
夜二郎上前行了個軍禮,趙攔江回禮。他奇道,“你怎得回響箭郡了?不再征西軍了嘛?”
夜二郎嘆了口氣,“大明朝都沒了,哪里還有什么征西軍?”
“他們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