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大燈道,“無妨,一會就知道了。”他又道,“前不久,京城中出了大事,陛下歸天,整個中原人心惶惶,連我們響箭郡也受到了牽連,想必最近各位家族中生意也受到了不小的牽連。”
有賓客道,“豈止是牽連,簡直慘不忍睹。要在不給出個章程來,我們全族人怕是要喝西北風了。”
其他人紛紛附和。
而以前這種事,都是由夜家主持,夜梟見這些人如墻頭草,心中不由來氣。
車大燈笑了笑,說,“在商議之前,我給諸位引薦幾位貴人!”
說罷,他親自跑到了偏廳,不片刻,帶著三個衣衫華麗之人來到了大堂之內。
趙攔江見三人之中,有兩人身穿紫袍,?一個二十來歲,腳步虛浮,看上去是個公子哥,另一人四十來歲中年,神情倨傲,一臉傲慢之色。而跟在公子哥身后之人,倒是出乎他意料,正是一個老熟人。
堂內忽然安靜了下來。
“這幾位貴客,分別來自蜀中和中原。”車大燈介紹道,“這位是蜀王世子。”
那紫袍公子一拱手,“在下朱厚先。”
“這位是豫王殿下的二弟,中留侯朱統。”中年人嗯了一聲,并沒多說話。
車大燈指著蜀王世子身后之人,道:“這位別看年輕,卻是蜀王的首席幕僚,來自湘州的呂先生。”
年輕人沖眾人抱拳。
呂先生?呂良策?
趙攔江沒料到,會在這里遇到呂良策。這位通威鏢局的鏢師,與趙攔江三兄弟一路西行,曾并肩作戰,算是半個朋友。
當年趙攔江與他甚是投緣。記得離開隱陽之前,他曾說過攢足三百兩銀子,回湘州老家完婚,想不到如今投靠了蜀王,做起了幕僚,而且在這里再次遇到。
趙攔江坐在了后排,呂良策并未看到他。
介紹完畢,車大燈請三位落座,緩緩道,“各位想必也都聽到了風聲,如今蜀王、豫王乃天下最有前途的兩位王爺,他們都對我們響箭郡表現出了極不錯的誠意,邀請我們加入,我們車家誠惶誠恐,不知如何才能報答兩位王爺的抬愛。所以,想聽聽各位同鄉的意見。”
一人道,“車家主言重了,都知道您德高望重,相信你能做出對我們響箭郡最有利的選擇,無論您怎么決定,我們孔家都會支持!”
孔家是響箭郡僅次于夜家、車家的家族,在此之前,車家早已與孔家通過氣。
車家主舉杯遙謝。
其余人也紛紛表示支持。
車家主道,“兩位王爺都十分重視我們響箭郡,為了支持我們的貿易事業,決定在城內建立兩個邊貿基地,需要劃出三百畝地。”
車家主嘆了口氣,道,“咱們響箭郡就一畝三分地,要做出抉擇,必然是有人歡喜有人愁,怕是要讓車某人為難了。”
孔家家主道,“這又有什么為難的,犧牲是在所難免的嘛。為表示支持,我孔家愿意讓出城南牌坊外十畝地。”
城南牌坊是夜家地盤,這十畝地本來是孔家從夜家一處破落戶處購得,已經拿到了地契,但由于夜梟的干預,始終荒廢在那里,他這番話說得大義凜然,實則打了小算盤。
“孔家主深明大義,若都如你這般,倒也好說了。”車大燈道,“我與兩位特使商議過,他們也實地考察過,都對城南牌坊那一帶很感興趣。”
夜梟臉拉得比驢都長。
城南牌坊三百畝地,都是夜家地盤,不但是夜家的產業所在,連夜家的祖宅祠堂,都建在這一帶,車家主這番話,是準備將夜家趕盡殺絕啊。
車大燈道,“昔有孔融讓梨,今有孔家讓地,不愧是詩書禮儀之家,讓車某佩服。所以,車某不敢落后,也愿意將城南牌坊的一處倉庫讓渡出來。”
夜梟差點要暴跳而起了。
車家在城南有一處倉庫不假,但卻是從夜家租來的,連地契都沒有,當初車家遭到夜家打壓,車大燈來求自己,從城南租賃一塊廢地當倉庫,實則是想借機送點錢財修復關系,當初夜家想也沒想就同意了,如今卻成了車家的籌碼。
一中年人道,“我們孟家雖然在城南牌坊那邊沒有田產,但也有塊地,緊靠著那邊,所以也讓渡出來。”
車家主道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