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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縣是山海關下的一座縣城,有二萬余人,雖然不大,但地處山海要塞,是南北商旅通行的必經之地。由于中原連年戰亂,隱陽王趙攔江這些年不斷東進,早已突破響箭郡,大軍兵分兩路,南上劍門關,東進大散關,逼近長安,讓蜀王、豫王放棄隔閡,被迫聯手,二十萬大軍卡住他們咽喉。這兩大關口易守難攻,趙攔江也不硬攻,而是繞關口北上,過居庸關、雁門關,從鳳凰嶺直逼山海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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形成了從西部、北部對中原的合圍之勢。
由于戰線太長,補給力量不足,趙攔江直接將關外的若干中小軍閥勢力聯合,許以封侯,就地征集錢糧,以資助兵力。如此一來,隱陽勢力形成了兩股,一股為趙攔江親自率領的隱陽大軍,另一股則是若干軍閥聯合,名義上聽從隱陽調遣的聯合體。如今是奪天下之際,發動一切力量,圍剿中原。至于將來得到天下,是杯酒釋兵權,還是兔死狗烹,誰也猜不透這個心機深沉的王爺在想什么。
兩個月前,有著常勝將軍之稱的李不凡,率領兵馬度過鳳凰嶺,率三萬兵馬壓境抵達山海關,與山海關守將,前定北王薛懷之子薛平對峙。
作為金刀王的徒弟,李不凡繼承了趙攔江兇狠善戰的風氣,一路所向披靡,所有抵抗者,一律屠城,落了個“片甲不留”的名號,與“笑面將軍”蘇正元、“西楚霸王”楚項,并稱為隱陽三虎,橫掃千軍,所向披靡。與此同時,蘇正元抵達劍門關,楚項兵臨大散關,三路兵馬齊齊出動,大有與蜀王、豫王一分勝負的打算。
對峙兩月,趙攔江并未發動攻擊,而是派出了使團,與兩國交涉,尚未開戰,蜀王、豫王內部已先出現了分裂。蜀王有天府之國作為仰仗,兵精糧足,而豫王常年征戰,早已疲憊不堪,而且承擔了趙攔江大部分的攻勢,若真發動大規模戰爭,怕是撐不過半年。這次武林大會,正是豫王組織,想要征集天下有志之士,加入豫王朝廷,對抗隱陽大軍。
一時間,山海關戰云密布,人人自危。
三大關塞之中,山海關距離開封最遠,兵力部署最為薄弱,一旦讓李不凡占領山海關,卡住中原、關東咽喉,用不了多久,關外將徹底成為隱陽的地盤,而中原門戶大開,待隱陽王統一北方之后,逐鹿中原,指日可待。
這便是十年前,柴公望定下東壓北攻之策。
之所以推行,得益于隱陽與北周朝廷關系的緩解。五年前,隱陽王提刀北上,幫助北周小皇帝一刀取了攝政王拓跋跑跑性命,名義上幫助小皇帝奪取了皇權,但卻沒對拓跋跑跑的勢力連根拔起,又暗中扶植拓跋跑跑之子拓跋飛,給北周留下了個病根,讓北周也陷入了連年戰亂之中,無力南下對付中原。而隱陽又趁機給了北周若干邊貿的政策,讓他們出師無名。
至于西楚,有橫斷山天塹,還有趙攔江三個字,足以讓他們不敢肆意妄為,更何況,隱陽還有對西楚虎視眈眈的前太子楚項以及石頭城的五萬兵馬。當然,也不是一直太平無事,五年前,西楚皇帝楚賢動了念頭,要攻打隱陽,奪回葫蘆口,然而兵馬還未集結,忽然深夜得病暴斃。皇位傳給了他三歲的兒子楚丸,由于新皇帝年輕,暫時由其母月牙之泉攝政。不過,江湖中有傳言,說楚賢暴斃與隱陽有關,更有傳言說,月牙之泉與趙攔江關系不一般,甚至私下里有一腿,不過都是捕風捉影之說,并無真憑實據。
天下局勢大亂,但商貿卻不曾停止。
由于中原戰亂不斷,關外相對穩定,在利益驅使下,不少商賈看到機會,一斗米在關外不過一百銅錢,運到了關內,可以買到二百銅錢,扣去損耗、通關人情等,可以賺取三分毛利,若運到了戰亂連綿或天災**之地,甚至賣到了三百文、四百文,更是萬利的買賣,而關內也迫切需要關外的糧食,所以這些年來,白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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幫等關東的一些商團,賺取了大量的利益。
有人的地方,則有江湖。
有江湖的地方,則有紛爭。
利益之所驅,無關是非。
走官道,有朝廷兵馬截胡,走私道,有匪寇攔截,但相對來說,匪寇之攔路,也只是薅羊毛,并不連根拔起,得保證讓商旅有利可圖,才能源遠流長。盧縣外的這一窩匪寇,正是明白了這個道理,他們控制的一個山頭,可以繞過兩個官站,而且收取的買路錢更低,所以也有不少人鋌而走險。
當然,商團也是明白這個道理。一方面,他們如數繳納錢財,另一方面,他們行商之事,也雇傭了大量的壯丁、江湖中人,有了實力,才有資格跟盜寇談判,否則還不是案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
而這小小的盧縣,因為盜寇的出現,滋生了許多掮客,他們仗著在當地的人脈,與匪寇的關系,與過往的商旅商議,怎樣避過官方的層層盤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