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偏偏是他呢
有些疲憊地靠向座椅,她突然發現連怨恨都顯得無力,只覺得累,像被抽干了所有氣力。
車里再次安靜下來,身側的人望著窗外,本就纖細的肩膀顯得有些落寞。
傅靖遠收回視線,扯了扯嘴角,“提前止損還不好,現在知道,未必不是件好事。”
語氣比剛才正經了不少。
許宜帆沒說話,窗外的霓虹不斷掠過,閃花了眼,也迷茫了思緒
幾年的經歷走馬觀花似的浮現眼前
其實不管是李雙琴、許思思,甚至許啟仁,她并非完全不清楚他們的心思。
哪有什么無緣無故的好,不過是別有用心罷了。
但她還是抱著一線希望,母親不要她,奶奶也走了,他們是她僅有的親人,她把那點稀薄的親情看得很重,哪怕是虛假的,哪怕帶著目的性,也渴望那點鏡花水月般的溫情
就像那些高樓里的星星燈火,曾幾何時她也慶幸著那其中有屬于她的一盞,就算要用金錢或者其他付出來交換,至少那也是她的家
但是現在,勉強維持的平和終于被打碎,揭開那些偽裝的背后,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繼母的關心是假的,姐妹情深也是假的,就連父親對她也并無幾分感情
在殘酷的事實面前,長久以來一直堅守的信念突然崩塌,她不知道自己還能倚仗什么,只覺得心里空落落的,找不到可以填滿的東西
“或許我真的挺蠢。”收回思緒,她自嘲地說。
“懂得拒絕,也不算太蠢。”
轉頭看向身側表情落寞的的人,傅靖遠斜了斜嘴角,“要是一直任由他們牽著鼻子走,那才真的無可救藥。”
許宜帆苦笑了一聲,這算安慰嗎
仿佛看出了她的想法,駕駛座男人撇了撇嘴,“我只是受不了某些人太蠢,被人賣了還上趕著幫人數錢。”
這要是她沒發現姓肖的出軌,難不成她還真想嫁給他
想到這,他眼底掠過一絲陰鷙,語氣也多了幾分奚落,“不過,某人看男人的眼光還真不咋地,那種貨色也能托付一生,怕不是腦子進水了”
“你”許宜帆轉頭怒瞪他。
“怎么,我說得不對嗎”傅靖遠哂笑道,“要錢沒錢要長相沒長相連最基本三觀都沒有的低等生物,也不知道看上他什么”
想到她跟人交往了兩年才看清對方的真面目,真是恨不得拿木魚把她敲醒,“全天下男人都死光了還是你恨嫁恨到挑都不挑街上隨便拉個阿貓阿狗都能嫁的地步了”
這張嘴真是是十足的損,許宜帆本來心情已經夠低落了,被他這一激氣得怒火中燒,“對啊,我就是恨嫁,好不容易找個能包容認可和理解我工作的人,我為什么不嫁”
那不是最基本的嗎
她是不是對自己的條件有什么誤解
“不就是加班值班多了點,有什么不能理解的”傅靖遠幾乎要氣笑了,“真那么想嫁,為什么不早”
對上那雙因為生氣而愈發晶亮的眸子,他話頭一轉,冷哼道,“算了,反正你就是沒眼光。”
“我沒眼光”
望著身側那張足以欺騙無數女人的臉,許宜帆沒好氣道,“那你又好到哪里去傅老板有顏有錢還找我這種家庭亂的一塌糊涂的女人領證,說明你眼光也不怎么樣。”
她似乎真的被激到了,臉都氣紅了。
傅靖遠視線在她身上掃視了一圈,語氣反而平靜了下來。
“拋棄家庭背景不說,至少這張臉還能看。”
紅燈了,車子緩緩停下。
傅靖遠一手支著下巴,似笑非笑地看向副駕駛座的人,“看著雖然瘦,某些地方還挺有肉的”
轟
那晚意亂情迷的畫面瞬間閃現腦海
許宜帆的臉一下子炸紅了,氣得狠瞪了他一眼,“不要臉。”
“這就不要臉了”傅靖遠嘴角笑意更甚,頭微微偏過去,“還有更不要臉的,傅太太要不要”
微啞的男性嗓音盡在咫尺,像羽毛撩過耳畔,又癢又酥。
許宜帆連耳朵都快燒起來了,“傅靖遠”
“在呢。”傅靖遠掏了掏耳朵,“這么生疏,好歹換個稱呼吧。”
風流的桃花眼淡淡睨向她,他痞子似的笑了,“叫老公也不是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