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昭寧就笑著屈身道“回稟郡主,家中父母已查明此事乃是旁人誣陷,郡主這般問出,應是還不知道吧。外面不過是一些人云亦云的糊涂人亂說的,郡主聰慧過人,定是不會被這些流言蜚語影響的。”
高夫人表情一凝。以前她不是沒有這般為謝宛寧撐腰。可卻是第
一次讓謝昭寧這般說回來。且她說的話又是這般有理有度,得體恰當,又恰好為自己澄清了。
于是她也只能笑笑“不過問問罷了,既然不是便最好了。”
謝昭寧看到她臉色不虞卻依舊面帶笑容,她不會讓高夫人就這樣平白說嘴,日后只會給她的惡名添磚加瓦。而她的話有理有度,高夫人便是不滿也說不出什么來,難道要親口承認自己是糊涂之人不成
林氏卻是八面玲瓏的人,笑著上前道“方才宛寧烹的茶正是好的時候,郡主可要品一些”
這般便把事情都抹了過去。八卦亭中又恢復了笑語喧嗔,旁人又說起高雪鳶的婚事來“聽聞娘子與鎮北侯家的二郎君定親了呢,那樣的人家,便也就是高娘子才能配了”
這鎮北侯家頗受重用,且只有兩個嫡出的郎君,前途都不可限量。因此哪怕高傲,高雪鳶也露出些含羞之色來。高夫人對這門親事也頗為滿意,臉上露出淡淡笑容。但隨后卻握了握謝宛寧的手,柔聲道“宛兒,你是我的義女,我定會與你找個不比你妹妹差的親事。”
謝宛寧便笑了笑道“多謝義母,只是女兒孝敬您,圖的也不是此。”
眾人的吹捧聲不絕于耳,謝昭寧卻聽得笑了出來,她倒是十分期待日后謝宛寧的親事的。謝昭寧覺得坐在八卦亭中畢竟人多,便跟林氏告退,她看了看八卦亭周圍散布的桌椅,自覺找了一處最偏僻的坐下。
面前小幾上放著數盤瓜果點心,謝昭寧抓了一把瓜子在手里慢慢磕著。
青塢蹲下來,給她倒茶道“娘子方才說得好不該叫她們言語上說了您去。”
謝昭寧就問她“來之前你不是叮囑我,莫要惹是生非嗎”
青塢卻挑眉說“可是娘子回得好,就是該回。何況是她們無禮在前娘子為何要忍”
青塢畢竟是跟她一起同西平府回來的,還是有三分脾性的。謝昭寧聽著覺得好笑,從桌上抓了把瓜子遞給她,主仆倆一起啃起瓜子來。
正是此時,只見月門傳來一陣騷亂。因不知發生了什么,諸位娘子夫人們都抬頭看去。
隨著幾位小廝引路,竟有一青年緩步而來。他著一身月白色直裰,戴白色玉冠,容貌生得清俊,還搖著絹面折扇。身邊是眾星捧月般的下人,排場竟比方才平陽郡主來時還大,一看便知家世不凡。
待這位郎君一露面,謝昭寧分明地看到,世家娘子們都騷亂起來。她旁邊一個梳著鳳尾髻,看起來十分矜持的娘子甚至忍不住激動道“是定國公顧家的三郎君”
這青年緩步而來,別說是林氏,就是老太太和平陽郡主,也從原地坐起身去迎。眾娘子們更是紛紛激動得站了起來,但因身份不夠高,又不是主人家,自然是不能上前迎的。
謝昭寧看著這青年,若有所思。如今的汴京中,除了皇族之外,有顧王李高四個極盛的家族,高夫人所在的高家便是其一,可這顧家,卻是真正的熾手可熱。據聞定國公的長女入宮為貴妃,定
國公又領了樞密使,頗受君上重用。這樣潑天的富貴,整個汴京一只手也是數得出來的。這位顧三郎君,就是定國公顧家的人。
這樣的人物,謝昭寧卻并不了解,畢竟她前世心神都在趙瑾身上,如何注意得了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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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隨著旁邊娘子的熱議,才對這位顧三郎君更是了解一些,這位顧家三郎君雖并非定國公家的世子,卻生得極其俊美,又因蔭蔽做了左司郎中,是如今極熾手可熱的郎君人選。整個汴京的娘子有多少是盼著要嫁給他的。聽說這位顧三郎君的母親,與堂祖母是親姑侄,否則人家也是決計不會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