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氏從謝昭寧那里回去時笑容滿面。
她在心里計劃著,要如何才能更好的培養昭昭,再給她安排些什么課,才能將昭昭教得更好。
想來這上頭昭昭缺了十多年,她要好生替她計劃著才是。不過昭昭擅擊鞠,倒也不是什么都不會。
此時雨已經停了,天色也暗了下來,婆子們都拿著長竹竿,將屋檐下的燈籠挑下來一一點亮。姜氏進了屋子,看到了上前準備給她卸妝的春景,臉上的笑容卻又完全淡了下來。
春景給姜氏梳發,春景手微顫,稍不留神便將姜氏扯痛了,姜氏就微瞇了眼睛道“今日發生之事,你如何說”
今日馬廄之時,春景一直跟在旁側,也知道事情的發展。春景嚇得手一抖,立刻就跪下求饒了,道“夫人,那日、那日奴婢也是看錯了,并不知情,并不是想誣告大娘子請夫人饒了奴婢”
姜氏卻并不聽她解釋,只是淡淡道“來人。”
立刻有兩個膀大腰圓的姑姑走進來,將春景拖了下去,春景的叫喊聲求饒聲響起來,姜氏卻輕輕將梳子按在了桌上,拿出當年主母該有的魄力來,語氣卻有幾分狠厲道“狠狠地打她一頓,叫她將該說的都說出來,說了將她賣到山溝里去”姑姑們應喏去了。
含霜站在背后,眼觀鼻鼻觀心,對春景的叫喊恍若未聞。姜氏則對含霜道“含霜,日后這屋中,你便是掌事女使。”
含霜笑著屈身應喏。
此時門外響起通傳的聲音,是謝宛寧來看姜氏了,她的背后還跟著孫姑,手里還提著個食籃。
她亦聽到了春景慘叫的聲音,臉色有些發白。但還是強作著笑,走到了姜氏面前行禮。“母親安好。不知春景姐姐做錯了何事,母親要將她發賣了”
姜氏就道“誣告主子,自是要打得半死賣出去的。”又看向謝宛寧問道,“剛下了大雨,你如何來了”
謝宛寧咬了咬唇,但是對拷問春景她并不憂心,春景的母親在她的控制之下,即便是嚴刑拷打,春景也是絕不敢說她半個字的。若非有此依仗,她也是決不會與春景接觸的。
謝宛寧便將自己手里的食盒打開,道,“聽聞母親這兩日忙得不能安枕,宴會前,便囑咐女使們熬了安神湯備下,現在特送來給母親喝。”
只見食盒打開,里頭的確是一碗濃濃的安神湯。
姜氏聽到這里,卻皺了皺眉道“我正是要同你說今日之事。今日在場時你為何要替謝芷寧說話她不僅害你,還陷害昭昭,這般行徑,實在令人不齒。平日你心善也就罷了,但是這樣的人,你如何能幫她”
姜氏是愛憎分明之人。
謝宛寧聽她語氣里責備之意甚深,她將食盒掩上,也無奈地笑了笑道“原母親是因這個不高興,可女兒總想著,畢竟與她姐妹一場,總是于心不忍的。何況母親也知道女兒,平日連雀蟲都是不忍心傷的,怎會忍心讓妹妹被禁足呢。”
姜氏聽她這般說,想來倒也的確如此,謝宛寧平日實在是心善極了。想到她還記得自己也不能枕,給自己送了安神湯來,著實也是用心的。何況她今日也差點被害,自己這般說她有些不應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