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里,謝宛寧也只是笑笑罷了。她以后是定要高嫁的人,當然不會執意于此。
想著三位孫兒遠道而來畢竟是累了,姜青山讓小廝們先趕馬回去歇息,明日再去三圣寺過浴佛節。
謝昭寧早已是迫不及待想和大舅母說說話,等眾人侍奉姜青山顫顫巍巍地上了馬車之后,她準備進大舅母的馬車,正巧,她回過頭時便看到大舅母對自己笑瞇瞇地招手,示意她趕緊上來。
她也笑了,拎了裙角,連矮凳也不用,攀著扶手一躍就上了馬車,弄得大舅母連連感嘆道“怎么回汴京養了一年了,還是個皮猴子”
卻生怕她摔了,伸手將她接住,回頭對一旁的姜煥然道“你去乘弟弟的馬車去”
馬車之中,兩舅甥這才真正地相見了。
盛氏將謝昭寧摟在懷里,又哭又笑“大舅母還以為,要七八年才能再見到你,興許你那時已經嫁了人。沒想到這么快便能相見我瞧瞧”捧著她的臉仔細看,“離開西平府的時候,還是個小圓臉呢,怎的瘦出了尖下巴。”
盛氏說到這里甚是痛心,她覺得女孩兒就是要明艷豐潤地才好看。
謝昭寧笑道“舅母倒是依舊圓潤有福”又問,“您怎么突然回來了,舅舅可是要調回汴京任職了”
前世大舅舅被調回汴京是一年后的事,謝昭寧也不知,為何如今大舅舅竟被提前調回了。
盛氏笑道“的確要調任回來了,不過也許還需幾個月呢我先回來把家里張羅著。”
隨即還問她與家中相處如何云云,謝昭寧并不想讓大舅母擔心,就笑著道“一切都好。您便放心吧”
盛氏卻白她一眼道“如今還學會瞞你舅母了以前你在西平府,闖禍將人家的攤子都燒了,都知道不瞞我”
馬車上燃著一個小爐,盛氏的貼身女使伏云在烹茶,茶湯已經煮沸了,盛氏見顏色甚好,端起來給謝昭寧倒了一杯。她在西北喝茶已經習慣了這樣簡單的泡法,汴京時興的那些點茶手藝,她看著都覺得繁瑣。
她將茶遞給謝昭寧道“你祖母是極好的,這個舅母一開始便知道。你母親不過是看起來似乎兇,其實很是惦記你。你還沒回去的時候,她就已經寫過數封信來問我你的飲食喜好。不過她也有不好,她從小便沒了母親,其實并不知該如何才能做好一個真正的母親,也不知該如何表達愛。有時候可能過于松散,有時候也可能過于嚴厲,她要是有什么做得不妥之處,你要原諒她,她不過是太緊張想你好了。”
謝昭寧微微一笑道“母親可做了謝宛寧多年的母親呢”
盛氏更是笑了道“我與你母親的相處,可比你多”她說,“謝宛寧年幼時不在她膝下長大,等大了到她身邊,又已十分聰明懂事。你哥哥跟著你外祖父的時間,都比留在謝家的時間多,你母親其實從未真正的教養大一個孩子,而你,卻又是她十多年未謀面的孩子。”
盛氏想到這里,微微嘆氣“當年黨項人南下,民不聊生,實在也難。幸而當今君上堅毅,平定西夏,我們才有了如今安生的日子,你才能和你母親母女團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