獅子貓大概是認得自己的救命恩人,懶洋洋地喵了一聲隨便她摸。
隨即外面傳來熱鬧的說話聲,透過窗扇看出去,只見是兩位表哥拱著謝宛寧而來,兩位表哥對謝宛寧甚是討好,手里提著食盒,說她可以在禮佛的時候餓了吃。謝宛寧笑得身子微顫,美目流轉,兩位表哥便如打了雞血般,更是振奮。爭著要在謝宛寧面前表現,給她駕馬車。
兩位表姐看到此景,卻輕哼了一聲,姜茜道“兩個沒腦子的蠢貨。不知羞恥”
姜芫往嘴里塞了個果子,也跟著點點頭。
緩步走來的姜青山笑呵呵地看著,他是看著宛寧長大的,覺得謝宛寧孝順懂事,昨天謝宛寧還將自己做的護膝送給了他,很是妥帖暖和,對兩個孫兒喜歡她并無什么意見。
隨即他又看到了謝昭寧,想到上次她任性頑劣,非要在屋中烤火,幾乎將廂房燒了大半的事,臉色又冷淡下來。燒毀房屋差點累及下人性命,這是姜青山不太能容忍的。
謝昭寧輕輕一嘆,知道此前的事的確是自己的過失,外祖父對自己有偏見倒也正常。
她對著外祖父屈身,外祖父只是淡淡點頭。
不遠處姜煥然和謝承義一起過來,謝承義這輩子于讀書舉業上極不擅長,知道大表哥竟然奪了解元,很是佩服。京東西路多少秀才,多少書香門第的郎君,多少年的寒窗苦讀,能得一個解元,已經遠不是勤奮能說的了,那是絕對的天資聰穎。
他佩服姜煥然,姜煥然正好幾句話就將他繞暈了去。兩表兄勾肩搭背仿佛關系極好。姜煥然正認真地跟他說“你若入右衛,不必以功業去拼。你們右衛副指揮使有個毛病是喜喝酒,也喜歡斗酒,你潛心鉆研喝酒之術,將他喝倒了,日后必得晉升”
謝昭寧嘴角微抽,他這是出什么鬼主意姜煥然就是這般人,表面看著仿佛一派正經,實則肆意妄為,任何事情在他看來是沒有原則可言的,只要能達成目的的,便都是好事。譬如他日后想要控制僧牒發放,便勸新皇興修廟宇,鬧得天下民不聊生一樣。他才不在意你日后是什么下場。
還比如他說冬日里鮮花若是不開,便用炭火去烘,花熱了自然會開。她聽了信以為真去做,卻不小心點燃了西廂房。你若去怪他,怪什么他只是這般一說,誰讓自己聽進去了要去做,誰讓西廂房布置了許多幔帳,稍不注意就會被點燃。
只怪她前世自己蠢,竟如此輕易步步走入他的設計中,不過倒也不怪她蠢,這世上大部分的人都是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間。但若不是他那番設計,謝昭寧覺得自己和外祖父也不會關系僵硬,因此謝昭寧看到他自然不喜,前世后來還有幾次,她也步入他算計之中,弄得和外祖父關系越來越僵硬。幸好大舅舅和大舅母從不被他影響。
姜煥然看著謝昭寧,卻是粲然一笑“昭寧表妹倒是起得早”
謝昭寧嘴角微動,她看到姜煥然的笑,就覺得他沒安好心,總覺得姜煥然在謀劃什么壞主意。他越是對旁人溫柔,人家便越是要倒霉。
她隨意地應了姜煥然,如此眾人才來齊了,上了馬車朝著三圣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