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時更感無語,顧世子爺為何行事如此詭異一會兒是在田莊算計她,一會兒又是在大相國寺戴著面具同旁人火拼,他哪里像個世子爺,他就不怕被提點刑獄司抓去關起來嗎
與他對打的人則戴著黑色的閻羅面具,手上的功夫也并不比顧思鶴差。兩人打得不分伯仲,幾乎快要火光四濺,怕被二人誤傷,當中已形成了一大片空地。
謝昭寧看了會兒,只覺得另一人似乎極像趙瑾的身手,畢竟這天底下能與顧思鶴血拼這般久的人恐怕不多。兩次遇到他們都在打斗,亦不知這兩人究竟是什么仇怨
兩人的刀劍拼在一起,頃刻間又后退了,青面獠牙的面具之人笑道“趙郎君雅興,行走于外時風光霽月,普濟天下,旁人怕是不知你是如此之人吧,差點殺了一莊子的人”
黑色閻羅面具的人冷笑道“上次之事,不是你暗中先斷了橋嗎,恐怕彼此吧”
謝昭寧心道你們二人誰也沒做什么好事,現在藏得比誰都深,以后殺的比誰都狠,都是彼此彼此吧。
兩人對話完卻再度拼斗在一起,此時方才的盒子燈乍然崩開,竟還藏了許多人在當中,加入了拼殺的隊伍之中。這幫人竟比這兩幫人拼殺得還要兇橫,且竟是殺機無限的模樣,連周圍普通百姓都要殺。一時間三撥人竟拼殺在了一起,場面十分混亂。
盒子燈中藏著的篝火散落各處,有一火落在了面前的白象馱寶瓶的花燈上,那足有兩人高的花燈一整個都是由紙和絹布扎成,落上篝火后瞬間就熊熊燒了起來。
這第三波人又是從何處冒出來的他們和顧思鶴、趙瑾又有什么關系謝昭寧也并不知道。可如此一來,此地久留危險,刀劍無眼,何況沈先生還在邊上,怎能讓沈先生參與這等打打殺殺的事呢
她轉身對沈先生道“此地不宜久留,我帶你先找個地方藏起來你不要緊張”
她也不管沈先生是不是答應了,隔著衣袖拉他向前跑。不光是她們,許多百姓、儺戲的舞者也都不演了,徑直四下潰散,她拉著他跑得急促,也沒有注意沈先生究竟是什么神態。
謝昭寧帶著沈先生跑入方才來時的巷子,一轉身,將所有的繁華和混亂拋諸腦后。此時只有一輪皎潔的明月半懸于天際,銀白色的月光柔軟地落在巷子里,落在兩個人身上,落在起伏的屋檐上。
夜色中只
余急促的呼吸,因急促奔跑而混亂的心跳,還有隔著衣袖,觸到的他掌心的微熱。
終于她聽到身后之人,以溫和低磁的聲音說了第一句話“這位姑娘,你究竟要帶我去何處”
畢竟是十多年未曾來過了,又是月色之下,昭寧正在找路,聞言道“你先不要著急,我還在看呢”
而兩條巷子之隔,方才的打斗之地,謝昭寧此時看不到的,是無數禁軍從巷子,從花燈中破出,手持長刀,朝著混亂的打斗包攏過去。禁軍出手如何訓練有素,立刻控制了局面。同時另有禁軍包攏巷子兩頭,不準百姓再入內,整個游街的巷子都被水泄不通的禁軍占據。第三波出來的人中,有人見此場景驚疑道“中計了,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