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氏哼道“是你大表哥所設的,非要弄這些勞什子的竹子、泉啊的,方方正正,開闊的哪里不好”
謝昭寧聽了抿唇笑,大舅母大舅舅與姜煥然的審美向來是南轅北轍的,這二人能生出姜煥然來,才著實讓人懷疑是抱錯了。若非姜煥然的面貌還是像了幾分外祖父年輕時的俊逸的,恐怕大舅舅也不敢認。
這時候熱熱鬧鬧的說話聲從背后響起,昭寧回過頭,只見是許久未曾見過的姜煥新、姜煥明兩位表哥,他們二人今兒的打扮甚是出挑,皆都換上了嶄新的寶像花羅的長袍,腰間配簇新的腰帶,還穿嶄新長靴,戴箭袖。
足見兩位表哥是等著要去金明池施展一番人才了。
兩個人臉上都是如出一轍的笑容,姜煥明對著謝昭寧拱手道昭寧表妹許久未見了
想看聞檀的明月曾照小重山嗎請記住的域名
姜煥新則去攛掇盛氏“大伯母,咱們不如現在便出發了吧,去金明池那邊占個好位置,否則盡都讓別人占去了”
盛氏沒好氣地白他倆一眼道“下午才開始,你此時去站在池邊吹風嗎”
此時卻有兩位陌生的女使,出現在山門之外,隔著翠竹喊道“姜家大夫人在嗎我們家娘子亦想去金明池奪標賽,只是家里牛車不夠了,想請問大夫人有沒有多的,能不能借出來用用”
說著不時地朝著屋子里張望。
姜煥明和姜煥新見此情景,不由低聲道“又來了昨兒個才來了兩撥人只差沒親自登門了”又憤憤不平地低聲說,“我倆自也不差怎的只看他去了”
他二人雖說得嘟囔,謝昭寧卻明白了是什么意思,她聽得笑出聲來,這些女使怕都是借由來看姜煥然的,誰叫他是解元郎呢,不光是在順昌府,就是到了汴京,也受歡迎得很。各家女子想見他廬山真面目的恐不在少數。
但四下看看,他似乎并不在此。
盛氏也是一臉無奈的模樣,兒子的受歡迎讓她疲于應付了。只對謝昭寧道“昭寧,你親自去叫你大舅舅,讓他收拾著準備走了,否則還不知要磨蹭多久”
謝昭寧笑著應了,隨著女使的指引朝著正屋的方向走去。
穿過偏門,前方是一片開闊的青磚石空地,擺了一個木架,上面插著些刀槍劍戟的。謝昭寧一看便知這就是大舅舅和大舅母的住處了,大舅舅尋常的習慣,便是晨起就要練些武功的。
又過了空地,走到了寬闊的屋檐之下,此時旁側的幾個槅扇打開著,軒窗舒朗,清風吹拂進槅扇中,謝昭寧卻聽到里面傳來隱約說話的聲音。“這次西平府外父親大勝西夏擒生軍,軍功分明是父親的,可蔣家依附定王,軍功卻讓定王給了蔣余盛。怎能就此罷休”
謝昭寧聽到這句話,腳步微微一頓。這聲音分明是表哥姜煥然,只是與平日懶散隨意的他不同,竟是有幾分憤怒。
蔣余盛蔣姨娘的父親她心里一驚,蔣姨娘的父親竟搶了舅舅的軍功
難怪,難怪這一世蔣余盛起復竟提前了
她思索良久,心里對蔣余盛所為之事大恨,對蔣家也更深恨一層。也更是確鑿了,等母親之事解決,便要立刻對蔣姨娘下手,決是不能多留的。
只聽大舅舅又嘆道“你我又能如何,煥然,切不可意氣用事,這已經是不能更改的事了父親沒有這個軍功,也照樣是能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