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嶼然不在,但商淮和羅青山都在。
溫禾安踏進小樓,見商淮手掌撐著桌面的一角,時不時看一下四方鏡,同時和羅青山閑扯,頓時了然,輕聲問“在等阿枝”
商淮飛快把四方鏡往桌面上一摁,眼皮跳了下,分明光明磊落,但自打那出驚天的笑話之后,再聽身邊人提起凌枝,總是下意識心虛,心虛之后琢磨出不對,才又恢復原有神態。
好幾次了都改不過來。
他含糊應了聲,轉而看向溫禾安,揚揚眉問“明天就要進秘境了,二少主東西都收拾好了”
“該收的都收了。”溫禾安勾勾唇,朝門口望了眼,溫聲說“我也在等阿枝。另外,禁術的事有進展了,想過來和你說一聲。”
商淮不由正色,給她倒了盞涼茶。
溫禾安將徐遠思的話撿著說了最重要的,商淮沒想到會有這樣大的突破,聽到一半眼睛就下意識瞇起來,腦中想法萬千,等聽到某個地方,他忍不住打斷“等會,等會,什么意思,徐家說巫山也有大人物去他們家問禁術”
溫禾安抿了口涼茶,嗓子冰潤,垂睫螓首,說“是。”
商淮狐疑地撫了撫下巴,去跟羅青山求證“你說是不是八長老還是畫仙那派的老頭我感覺三長老最近也不對,看我的
時候眼神老陰嗖嗖放冷箭,我又沒得罪他。”
羅青山寫藥方的動作停住,嘆息一聲,面無表情地拆穿你不如將所有和你不對付的人都記下來,列為嫌犯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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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淮笑了聲“不要質疑天懸家的直覺。”
沉重的氣氛散去一些,溫禾安聽到商淮這個直覺也笑了下,回望羅青山。
羅青山看她時有些不自然,此刻一與她對視,怔住,而后立馬低頭。巫醫整日扎頭在草藥和醫書當中,遮掩與圓滑的本領都不如常常在外與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的商淮。
眼睛里藏不住東西。
溫禾安微不可見皺眉,若有所思。
話是這樣說,商淮在屋里踱步沉思,他在陸嶼然手下不知負責多少事,平時不著調歸不著調,真要認真起來腦子轉得很快“其中一家一直在使障眼法。”
“它做任何事都沒有單獨行動,而是拉著另外兩家,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混跡其中,外界即便有察覺,也根本難以分辨。”
是的。
溫禾安心不在焉看著自己的手指,想天都與巫山聯姻,王庭與天都之間又有個針對巫山的塘沽計劃,當年瑯州城事發,老人暴斃,除了已知的穆勒,王庭和巫山也有大人物出現。在對徐家家主下手問取秘笈之前,三家都有人明里暗里去問過禁術。西陵瞿家出事時是三家一起召開的九州盛會。
如果不是他們親自去了外島,如果不是陸嶼然的血能解傀線必死之局,留下肖諳和聞央,如果不是她看到了徐遠思的傀線,設局將他救下。就算外界有人察覺到了不對,也會在實力最為強勁的三家之中暈頭轉向,難以分辨。
這網織得太大,溫禾安已經知道了最為關鍵重要的一環,仍身在迷霧之中。她不確定自己祖母是死于徐家這“八感”中的一道,希望,相思融合,祖母究竟是因為什么才去接了那碗粥。
溫禾安看向商淮“等我從秘境出來就提審穆勒吧。是一家惹的事還是兩家勾連,也該水落石出了。”
商淮點頭,這也是他們日前就商量好的,他沒有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