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件對她來說必須要去做的事情。
所以哪怕在李治離開后,阿菟板著個小臉,擠出了“危險”兩字,也沒能改變她的這個想法。
不管阿菟到底聽沒聽懂,她都還是認真解釋道“不管危險與否,人不能先想到回避問題,否則永遠無法更進一步。”
李治要權,她也要權,這就是更進一步。
清月忍不住咬了咬自己沒長出來多少的乳牙。
這話中的道理她都懂,甚至她無比清晰地感覺到,當母親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在她身上展現出的勃勃生機,令人不能不為之動容。
可生育在古代本就是一道鬼門關
就算知道阿娘能順利地生下這個孩子,甚至在生下李賢后還有兩個兒子一個女兒,并未因生育留下什么后遺癥,在早已將她視為自己的親生母親后,清月也勢必要為她提一口氣。
但她能做什么呢
她能做的不過是在十二月的中旬,已能在李治的面前穩健地行走,用自己的方式表達出想要同去昭陵的向往。
是努力拽著母親,強硬地在隨行隊伍里多加幾位醫官穩婆,否則便用小孩子的伎倆耍賴。
是嫌棄車廂之中不夠軟,又讓人多添了幾床被褥。
是小心地留意著母親在經歷車馬顛簸后的神情。
是
是只能被宮女牽著手,和李治一道站在臨時尋找的落腳地,聽著屋中昭儀產子的動靜。
母親終究還是在未抵九嵕山的半道上提前發動了。
哪怕這已經是她生的第三個孩子,按說會更容易一些,可生育之苦哪里是能用言語形容的。
清月更是只能呆呆地站在原地,看著進出屋中的人端出更換的巾帕和血水,聽著屋中已經經由過隔斷還能聽到的慘呼。
李弘早就已經被帶了下去,是她非要賴著才留在此地的,可這種還無力做出改變的憋悶燒得她心中難受至極。
自她穿越到這個世界到如今,還沒到一整年。
但沒有哪一刻,讓她要比現在更加清楚地意識到,她想要改變更多的東西,想要掌握更多的權力,并不只是因為她見到了自己的偶像,也不是因為她需要依靠于系統的功能延續自己的生命,而是因為
她確實需要這樣的東西,才能保護住自己想保護的人
早在見證了種種風云變遷后,她就已經成為這個時代的一份子了。
而與她關系最為緊密的,就是她的母親。
李治不會明白,他這個小女兒此刻在想的東西已經遠超出了她年齡的范疇。
他只能看到這個才學會走路不久的孩子,四平八穩地走到他的面前,突然抓住了他的手,用帶著幾分顫抖的聲音說道“阿娘,平安。”
她沒有哭出來,又用平復下來幾分的語氣鄭重其事地重復了一遍,“阿娘平安。”
李治沉默了良久,方才回道“會平安的。”
永徽五年十二月,武昭儀于京師謁昭陵途中產下六皇子,母子平安。
永徽六年元月初一,李治拜謁昭陵祭拜太宗與文德皇后。武昭儀、安定公主、五皇子與六皇子也在其列。
永徽六年二月,李治召數位大臣至面前,問出了一個問題。
“朕有意冊立武昭儀為宸妃,不知諸位以為如何”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