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聽到了外頭行人漸多,他也沒往窗外去看,反而專心于自己手中的一本書卷。
崔知溫提醒道“到了洛陽,你若還是這個做派并不好。”
崔元綜卻未將頭抬一抬,“你是來以門蔭入仕的,需要與人往來,我只是來弘文館進學的,不必非要對人擺出個笑臉。”
崔知溫搖頭,“我是說,你不該在此時擺著這個架子。畢竟,你我是為何在這個時間前來的,彼此心知肚明。”
若非陛下對于長孫無忌為首的關隴勢力不滿,且真將其成功打壓了下去,絕不會給他們這些關東大姓以出頭的機會。
別看身居相位的崔敦禮也姓崔,但且不說他屬于博陵崔氏,他那一個分支也早就已經因追隨北魏孝武帝入關,又因北魏分裂而單獨定居關中,和關東扯不上太大的關系。
比起說他出自關東世家,不如說他是李唐勛貴。
真要為關東世家謀劃一條出路,還得靠他們這些人。
他剛想到這里,忽聽崔元綜說道“有時候我真在想,如果是那位大公子”
根本沒等崔元綜說出后半句來,他連忙怒聲喝止“慎言你若到洛陽來還敢這樣說話,你還是趁早回去的好。你父親
祖父是怎么教你的”
崔元綜不置可否,又已恢復了方才的那出沉穩端莊模樣。
但這車廂之中的動靜是結束了,外頭的吵鬧之聲倒是越來越響了。
崔知溫生怕崔元綜再說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話,干脆掀開了車簾朝外頭看去,正見數名僧侶扛著一塊偌大石碑朝前走去。
若只是如此,還不至于引發這樣的動靜。
馬車已因前方道路堵塞而不能繼續前行,二人干脆相繼下車,看看外頭的動靜。便見前方不乏百姓在此地圍觀,目送著那塊石碑朝前運去。
崔知溫頗為好奇地朝著路人問詢這其中的情況。
便聽對方回道“你說那東西啊自陛下駕臨洛陽后,便令僧侶籌辦水陸法會,為去年過世的洛州刺史賈公積善超度,為了應和賈公生前心愿,還打算將洛水之上的天津橋再修繕一番。”
“只是不知道是什么緣故,這小半月間,建橋的進度不快,反而是令那些僧人趕制出了一塊石碑,平日里對著此物誦經念佛,說是要令這塊石碑卓有靈性,然后放在天津橋頭。”
這么聽來,方才被搬過去的,就是那塊石碑了。
崔知溫追問道“那么不知那石碑之上寫了什么”
驚鴻一瞥間他只隱約看到幾個大字,竟未曾瞧見具體寫了些什么。
那路人感慨“這才是奇怪的事情啊”
“這石碑之上竟只有洛水清平四個字,據說背面是要用于題寫人名的,可若問何人能將名字題寫于上,這洛州地界上的豪富沒少朝著督辦水陸法會的圓度法師問詢,卻沒問出個所以然來。”
“他只說,公主告訴他,陛下要等一個時機。”
聽到這里,崔知溫眸光一閃。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