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二者的含金量卻大大不同。若能錄進士科,起步的高度就比明經高出了不少。
李清月含糊回道“我就是覺得阿娘能行。”
她總不能說,自己是因為那塊洛水石碑的緣故,這兩日里除了看笑話外,還見到了不少人。
出自清河崔氏的崔元綜崔知溫兩人姑且不論,她還見到了出身聞喜裴氏的裴炎。
若論起這位的名頭,可要比前面兩位響亮得多。只因在歷史上,他先協助破獲了李賢藏匿兵甲謀反一事,又將李顯意圖讓權于岳父的事情匯報給了母
親,導致了李顯被廢。
可在母親試圖走上最后一步的時候,也同樣是他極力反駁,希望母親將權力還給李旦,最終以謀反之名被誅殺。
往后的政局風云姑且不論,這位裴氏子弟現在還是在弘文館中進學的學子,正打算借著陛下對關東世家露出親近態度的時候去考科舉呢。
那以李清月看來,裴炎能行的話,阿娘也應該行嘛。
或許明經系的三禮三傳三史還得有記憶的本事,以母親平日里的情況來看,未必能有這等準備的時間,不太能應付得過去那些口試大義題目,但進士科考的是時務策論,聽起來就很符合她的能力。
畢竟,能在李治和關隴勢力的斗法中見縫插針上位,本就代表一種洞察時局的本事了。
“你啊,”武媚娘搖了搖頭,科舉能做進士榜首的,除卻學問、見識過人之外,家世也同樣重要啊。”
做皇后都要家世,做官員若要升遷順利,又怎么可能不要家世背景呢。
她摸了摸女兒的腦袋,對她這個理想化的贊美是收下了,但實際一點的情況還是該說的。
她還真是認真分析道“永徽二年的狀元顏康成乃是顏子第三十八世孫,他父親也曾經做過陛下的通事舍人。永徽四年,走進士科及第之人僅有三人,其中年紀最小的那位王景之出自太原王氏。永徽五年、永徽六年各有一人以弱冠及第,前者出自太原王氏,后者出自聞喜裴氏。至于顯慶元年那位十八歲便中進士的蘇環,乃是雍州武功蘇氏之人。”
“你看,能中進士之人未必顯貴,但能被點為進士頭名的,卻一定有其特殊之處。”
所以就算她真為男子,也絕沒有機會進士登科榜首。
這就是方今的規矩。
李清月也這才后知后覺地想到,唐初的科舉雖然還沒讓主考官在其中影響力過大,也還沒有那等考前行卷的規則,卻是并沒有糊名制度的。
所以當科舉試卷上交后,閱卷官必定能夠看到,這答卷之人到底是何身份。
世家傲慢壟斷之處,正在于此了。
而糊名制度的發起之人正是
她將目光投向了母親,“那若是阿娘能主持此事,要如何才能讓有真才實學的人能得到這個進士榜首名號呢”
武媚娘愣了一愣,沒想到會從女兒口中問出這樣的問題。
就算她真能憑借著皇后身份向陛下舉薦什么官員,也絕不會是在科舉之中插手。
可當女兒問出這話的時候,也不知為何,她下意識的反應并不是說此問不合常理,而是真在思考,若她為主考官的話,應當如何做,才不會出現上面這樣的進士科錄取結果呢
畢竟,她從不是一個甘于現狀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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