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種感覺僅像是一閃而過的錯覺。
大約只是因為妹妹和母親長得確實相似。
李清月卻并未留意到他的恍神,已朝著同樣披掛上馬的蘇定方看去,“蘇將軍,我等起行”
蘇定方應道“起行”
他們出發
這場獻俘大會,仿佛正是要給龍朔元年畫上一個完美的尾聲。
比起彼時在洛陽為覆滅百濟而舉辦的典禮,長安的這一出也顯然要更為隆重。
而比起洛陽的天街,當長安城的朱雀大街成為這條將士凱旋的道路之時,簇擁在兩側的百姓也要多上不少。
冬日的寒風并
未阻擋住他們圍觀于此地的熱切心情。
軍樂齊鳴和六鋪街鼓齊作的聲音中,他們用憧憬而敬重的目光看向了這些大勝而回的將士,更是意外地看到,在其中還有那樣一個年輕的小將軍。
在這條貫穿長安南北的寬廣街道上,她和那位威名八方的邢國公并駕齊驅,并無前后之分。
而在后頭,正跟著那些精神抖擻的將士們,簇擁成了一支盡顯大國風范的兵馬。
誰也不會懷疑,她沒有資格統帥這樣的一路兵馬班師而回。
當她盔甲之下那雙英氣而沉穩的目光望向前方的時候,自有一番令人見之忘俗的風采。
不過,李清月大概也很難還有這個多余的心情去揣度,當長安百姓看到她,看到她身后的女將之時,到底會是什么想法。
她所有的心神都已經集中在了眼前。
這其實不是李清月第一次走上朱雀大街,卻是她第一次以這樣的方式行在其上。
她只覺馬蹄踢踏間,周遭的一道道目光好像在將她托舉著向上,向前,甚至讓這條長長的朱雀大街都變短了好多。
又或者那僅僅是因為她在踏入長安城的那一刻,感受到了何為歸心似箭。
只是一個呼吸,還是兩個呼吸的時間,她好像就聽到了一聲越發接近的鼓聲。
那正是朱雀門上的大鼓震天。
她當即下意識地抬頭,在策馬穿過朱雀門的那一刻,又朝著順天門的方向遙遙望去。
那里,正是李弘所告知的獻俘終點,天子與皇后的所在。
也就是在這一眼眺望之間,她已快速地捕捉到了母親的身影。
哪怕因為間隔太遠還看不清楚對方的樣子,只能看到皇后正裝的那一抹顏色,與天子的明黃色并肩而立,但李清月就是有一種直覺,城樓上的母親也正在看向她。
看著她身披金甲,策馬而來。
即將行到她的面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