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碼讓自己得到實質上的官職升遷。
他便隨即思考了下去“我該怎么做,才能讓這個彈劾起到更好的效果呢”
依然是通過夫人走榮國夫人的門路顯然是不行的,不然皇后也不必讓右相來提點,恐怕是她自己不想直接涉足此事,以免引發不必要的麻煩。
也對,誰讓許圉師是雍王的老師。若是由皇后來直接辦這事,可能看起來不像是大義滅親,而是斷尾求生。
尋常的上奏,又很有可能因為陛下不想處理左相引發朝堂動蕩,而起不到效果。
袁公瑜冥思苦想良久,忽然靈光一閃,來了主意
第二日,李治就收到了一封有些奇怪的奏折。
這封奏折不僅是密封粘上的,還寫著的是個對他來說有些陌生的官名與人名。
但當他拆開奏折后又發覺,這其中的字跡分明有些眼熟。
中書省是為李治起草詔令、協助決斷公務的,這其中每個人的字跡,李治都清清楚楚。
他又怎么會認不出來,這是袁公瑜的筆跡
“他搞什么名堂,要用這種方式上奏”李治擰著眉頭,往下看了下去。驚見其中寫道,左相許圉師縱容親子田獵殺人,田主家人狀告無門,被司憲大夫楊德裔壓下了案件。
左相結黨、包庇兇案,已在長安民間有些議論之聲,為防止此事影響到陛下的形象,他不得不冒險將其上奏,恭請陛下圣裁。
如果陛下對此事心存疑慮,可至某處調查取證,將此事勘探明白。
李治面色驟變,一把將奏折拍在了桌案之上。
“這兩個混賬東西”
如果說許圉師和楊德裔敢弄出這等欺瞞君主、枉顧律法之事,已是讓他憤怒不已,那么袁公瑜的這出匿名上奏,就是讓李治的怒火往上攀升了一個層次。
哪怕袁公瑜沒將自己為何要用改名換姓、密封奏折的方式上奏在其中說明,但李治自己難道就不會去猜嗎
比起司憲大夫這個憲臺高官,比起左相許圉師,從永徽六年到如今官職并未升遷的袁公瑜,顯然是相對弱勢的一方。所以他在并無“靠山”的情況下只敢向陛下告知情況,而不敢做出實名檢舉之事。
相比之下,司憲大夫楊德裔之前彈劾鄭仁泰與薛仁貴,就很敢指著鼻子將他這個當皇帝的也罵進去
新仇舊怨攪和在一起,很難不讓李治在情緒上有失偏頗。
但看看他們做的都是個什么事他有些情緒上頭又有何妨
貞觀年間,吳王李恪在安州以狩獵為名踐踏田苗,尚且沒鬧到殺人的地步,就被御史臺給
彈劾上奏,遭到了處罰。
難道這個左相的兒子是比皇帝的兒子還要更享有特權是嗎
有那么一個瞬間,袁公瑜這封擺在李治面前的信,仿佛變成了長孫無忌在他面前說出的“政化流行,固無遺闕”之言,但好在,李治又很快意識到,許圉師終究沒這個變成長孫無忌的本事。
現在的他也不是剛剛掌權的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