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弘覺得自己嘀咕的聲音還挺小,可這殿中就只有這幾人在,周遭又清靜得很,在場諸人都聽得清楚他在說些什么。
這句既真實又荒唐的答
案,讓本還沉浸在悲傷之中的城陽公主都哽塞了一瞬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恍惚想起,若按照安定公主的戰功和其統御兵卒的能力,好像真能做到李弘所說的情況。
這話確實不適用于他們兩人。
算了,后輩的情況就由著他們自己吧,她管不住自己丈夫響應于這出聯合,也管不了其余更多的事情。
相比于其他人,她已經算是幸運的了。
就因為她這大唐公主的身份,薛瓘謀逆的大罪并沒有波及到她的身上。可對于上官儀等人卻不是這樣。
謀逆重罪不僅牽連父兄以及家中十四歲以上的男丁,余下的女眷也要罰沒入宮,自此成為掖庭宮人。
薛元超的妻子乃是巢王李元吉的女兒,或許不必罰沒入宮,但也要自此幽居于長樂門內。
而諸如上官庭芝的妻子鄭氏,哪怕其如今還懷有身孕,也即將隨著陛下對各方叛臣的清算被押入掖庭。
到時候等待著她們的,又會是什么命運呢
不,或許不只是陛下對他們的清算。
城陽公主的目光有短暫地停留在武皇后手握的朱筆之上。
她本以為這位皇后,會在確定了陛下病情無虞轉來此地后溫和勸解,為他們兄妹說和,然而對方好像更愿意用這樣一個讓她自己冷靜的方式相處,以至于昨夜她聽了一夜的雨聲與朱筆在文書上批復的聲響,卻也意外地平靜了下來。
在李元嘉到訪說和的時候,她面上也不曾有何種意外之色,仿佛這大唐突生的波譎云詭,也不過如同昨夜驟雨一般,是隨時都會過去的東西。
城陽公主終于恍惚想起,自己早年間也曾經見過對方的。
但彼時的她年歲尚小,又因年少喪母而有些內向敏感,與弘化公主以及這位武皇后完全不是一路人。
她也更不曾料到對方能有這樣手握風云的一日,甚至在昨夜她坐于此地的時候,竟覺得自己像是回到了二十多年前。
但那時候,坐在主座上的人還是她的阿耶。
不對,城陽公主心中暗道,她怎么能覺得武皇后有這等天子氣度
也就在這時,她聽到了一聲朱筆擱置在案臺上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隨后便是武媚娘抬頭問道“長公主可要傳膳等待陛下的回復期間,總不能還餓著肚子吧。”
城陽公主悶聲“傳膳吧。”
她若是將自己餓死在宮里了,那可比薛瓘謀逆還要像個笑話。
但此刻與皇后對坐的城陽公主無法想到,今日因陛下抱病而從含元殿前散去的朝臣也想不到,皇后這等處變不驚的態度,并不是因為朝堂上的風雨還是先沖著陛下而來,而是她已然做好了迎接下一次挑戰的準備
次日的含元殿上,到會的群臣便見天子御座之旁,赫然還有一個座位,只是此座隱于簾幕之后,與天子御座猶有主次之分。
“這是”群臣之中頓時響起了一陣交頭接耳之聲。
并沒有給他們以太多的時間對此加以
揣測,事實就已擺在了他們的面前。
當天子駕臨大殿的儀仗到來之前,同行的鸞輦之上還有另外一人,更是隨同陛下一步步走上臺前,而后,端坐在了那另外一個座位之上。
皇后臨朝
若非天子已高居上首,恐怕在皇后坐定于此的下一刻,朝臣之中便要有一番沸騰的商議交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