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沖到了那一方壁壘之前的時候,便看見了對他而言何其精神振奮的一幕。
兩千多……起碼有兩千多的騎兵,或許還要更多一些,正在朝著此地行來,哪怕是奔行在綠草茂盛的草原上,也掀起了一陣煙塵。
為了盡快和高侃會合,仆固乙突只能先和道真一起帶著騎兵精銳而來,將其他參戰的步兵丟在了后頭。
正是這樣的快速趕路,讓他們總算在高侃幾乎力竭之時抵達了這里。
這列魚貫入營的援軍簡直像是一記最為有力的補藥,吊住了營中本已岌岌可危的士氣。
當阿史那道真站在了高侃面前的時候,他甚至覺得對方好像還長高了一點。
當然,這大概沒什么可能。
“多虧你了。”高侃一把握住了他的手,雖未再多說什么話,但也已足夠讓人看出他此刻絕不平靜的心緒。
“別的話我就先不多說了。”高侃喘了口氣,
試圖讓自己方才被突然驚醒而有些昏沉的頭腦,重新回到清醒的狀態,繼續說道,“眼下我方騎兵占優,不能將填補來的人力用于繼續死守,該用在別的地方。你看,這幾日對面的盟軍已有潰散之勢,現在應當也已聽聞了我軍得到援助的消息,更容易軍心大亂。”
“我手底下的騎兵損失過半,但剩下的那些,在這幾日間都有好生休養,足以配合你們進攻。”
“那邊——”高侃伸手指去,領著阿史那道真和仆固乙突來到了另一頭的陣前。
“多年前,葛邏祿三姓和朱邪部聯手,在西域發起叛亂,其中一部分早早逃亡天山以北的,來到了此地,投效在這一片鐵勒人的庇護之下,憑借著其大姓重新聚集了人手,對于唐軍的仇恨也比其他各支要重。但若能在下一次的兩軍交鋒之時將他們先行解決,我們就有了正式轉守為攻的機會!”
鐵勒人并不擅長防守,在連日對唐軍的進攻之中,也更加疏于對營防的修建。
對他們來說,最多再需要花費十天半個月的時間,便足夠將唐軍蠶食殆盡,何必再給自己的營地設置多好的壕溝藩籬。
可當唐軍這邊的沖陣騎兵足夠,鐵勒的步兵又沒有那么多克制騎兵武器的時候,他們的這份懈怠也就變得尤其要命。
阿史那道真和仆固乙突率領著兩隊騎兵橫跨戰場而來之時,葛邏祿那一支鐵勒根本沒能做好多少準備。
他們方才收到了哨探傳來的消息,知道唐軍的援兵抵達,但他們怎么也沒想到,唐軍不是選擇在這部分騎兵的掩護之下后撤,而是——
直接選擇繼續先前的逐一擊破方針,以異常兇悍的方式前來砍下敵軍的一只臂膀。
不后退,只進攻。
這就是高侃的選擇。
頃刻間土崩瓦解的戰場一角,讓多濫葛部的首領朝著那頭望去之時,臉色難看得嚇人。
在這樣的襲營面前,聞風而逃的,恐怕并不只是潰敗之中的葛邏祿,還有其他被他以進攻大唐為名聚集到一起的人!
“我不是提醒您了嗎?不能只加固自己這邊的戍守。”
“你閉嘴。”多濫葛首領怒視著那個只有十來歲的少年。“你沒有告訴我,你在拿到了人手之后,還帶兵前去偷襲仆固部,直接將人推到了這里!”
他們真是太亂來了。
“難道您以為這只是因為我的緣故嗎?”默啜冷笑了一聲。“要不是您算是我東.突厥的合作之人,也算是我們的貴人,我何必在發覺對方直接起行此地時,直接帶隊來通知于您。”
“還有,我也該當提醒您一句,這些被您請來的各部兵馬說是各自為戰也毫不為過。他們除了能讓您多些欣賞那位太子俘虜的觀眾,簡直可以說是毫無用處。而我們不同!”
“我阿兄和元珍早已去解決另外一方大唐的援兵了,他們能在之前擒獲大唐的太子,現在想必也已經得手!”
他話里話外只有一個意思。
只有他們東.突厥這一方,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