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中一個壯碩的男人瞪著眼睛捂著脖子躺在地上,身下滿是鮮血。另外一個沒穿衣服的婦人跪在地上瑟瑟發抖否。
一個看身量十歲左右的帶著面具的少年,正握著一個瘦弱的頭破血流的婦人拿著匕首的手。
門被踹開的一瞬間,少年就已經拔了瘦弱婦人頭上的木簪,木簪直接飛出,朝著扶蘇門面而來。
木簪的力道跟準頭都極大,若非扶蘇身邊的護衛拉他一把,扶蘇也就懸了
侍衛拉扶蘇躲來之后,迅速退了出去,可是木簪插入門板的聲音還是震到了他們,為此沒人敢輕舉妄動,而是準備等后面的侍衛跟上。
可是不過幾息,再次打開門的時候,原本跪在地上的婦人已經死了,另外兩人都不見了。
到底是黑冰臺訓練有素之人,留兩人護好長公子,另外四人直接沖過去準備緝拿膽敢行刺公子之人。
黑冰臺侍衛本就是大秦武力值最高的一批人,侍衛們的速度很快,加上那少年一邊拉著婦人,一邊懷中還抱了一個稚童,很快就被追上了。
只是令人意外的是少年的勇武超過了他們的預期,即便要護著身邊的婦人跟孩子,好半天侍衛們都沒辦法近身抓人。
但他們人多,在少年并未下死手的情況下,很快將他們圍住。
“你為何要行刺于某”扶蘇雖然單純了些,但是確認沒有其他人之后,就帶著侍衛過來了,看著婦人懷中的孩子被嚇得不停哭,心生不忍,開口問道。
少年沒說話,婦人撲通跪在地上,雙方都停止了打斗,婦人跪地哭喊道“都是民婦的錯,娘家不豐,未能讓夫家滿意”
婦人哭哭啼啼的說了因為娘家男丁全部在戰場上沒了性命,自己在婆家被欺辱無人撐腰。說少年是自己奶弟,見自己被欺辱,夫君還跟家中大嫂茍合并商量要典了她們母女,這才一時沖動。
婦人哭的很慘,無意露出的胳膊滿是青紫跟傷疤。
扶蘇沉默了身為男子不修身養家,竟然靠家中老人做工供養,還打殺妻女,跟嫂子行茍且之事扶蘇很不理解,世上怎會有如此惡人
一想到婦人說若是奶弟不來出頭,她本來打算跟女兒自盡來著,扶蘇沉默了。
而他派去打探消息的內侍,回來說的無二,也是這男人極為可惡。
“夫為寄豭,殺之無罪你本無罪。”想了想,在孩童婦人哭泣的聲音中,扶蘇開口道,第一次,扶蘇覺得秦律嚴苛也有可取之處。
說完扶蘇又問少年“你為何帶著面具,為何要行刺某我”既然懂大秦律,為何還要跑
“小子面丑,怕驚嚇他人,郎君身邊侍衛武技不俗,小子傷不了郎君。”少年悶聲說完,垂著頭。要不是對方人多,自己何苦低頭煩躁
扶蘇眨眨眼睛,這話也很有道理。
“你懂大秦律,卻為何要親自動手你阿姊被辱,你教訓教訓就行了,何苦下此狠手當知以德報怨方為”扶蘇不明白,這么小的少年,竟敢殺人
“以德報怨,何以報德看家人被辱,又有幾人能心平氣和他們都要打殺阿姊了,還跟他們講德”奇怪的看了扶蘇一眼,少年理所應當道。他甚至覺得面前這人是個傻子,不過這樣也好,好糊弄。
扶蘇嘆口氣,想著他比胡亥也大不了幾歲,卻知道護著家人,也是心下一軟,道“子曰”
少年打斷扶蘇的話,開口道“子曾經曰過己所不欲勿施于人。郎君難道能做到家中親人被辱,還不生氣去善待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