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色慘白,頭發凌亂,臂彎挎著個濕淋淋的大塑料袋,衣服也深一塊淺一塊的,活像個落湯雞。
溫柚閉了閉眼,甚至覺得“逃難”這個詞非常寫實,一點也不夸張。
“學長什么時候回來的”她直接略過逃難話題,強壓下情緒,淡定地換鞋進屋。
云深言簡意賅“下午。”
他退出玄關,走到客廳明光下。
溫柚終于看清他,上身穿白色套頭衛衣,下身是寬松的純棉長褲,很隨意的打扮,套在他那衣架子般的身子骨上,依然好看得扎眼。
對比自己現在的模樣,溫柚感覺眼睛真被扎了。
云深沒跟溫柚客套,徑直走回主臥,關上了門。
若不是門鎖警告了好幾次,他壓根不會從房間出來,溫柚回家也就見不到他。
兩個人互不打擾,各過各的,最好連面都不見,確實是最合適的男女合住模式。
溫柚回到房間,像霜打過的茄子,一身蔫。
準備強打精神洗個澡,手機在這時忽然震了震,有新消息。
云深冰箱里有炒飯
沒頭沒尾的一句話。
溫柚自動補全后半句餓的話可以拿出來熱了吃。
溫柚在公司吃過東西墊肚子,但這會兒還真有點餓。
她先去洗了澡,穿上干凈整潔的居家服,輕手輕腳走出臥室。
來到廚房,取出冰箱里的炒飯,放到微波爐熱了幾分鐘。
用鍋炒一下會更好吃,但溫柚和廚具加在一起等于災難,所幸微波爐她還算用得明白。
端著熱好的炒飯坐到餐桌邊,溫柚小口品嘗起來。
很久很久沒吃過云深做的飯了。
以前云家又小又破,擠得都沒地方站,可溫柚和另一個閨蜜兼高中舍友黎梨,兩人總愛去云家找云嬈玩,就是為了云嬈她哥做的一口飯。
聽說云深從剛上小學開始,人還沒灶臺高就會做飯了,家里的飯菜一直是他負責,他妹妹算是他喂大的。
云家開餐館,父母都是手藝高超的廚子,云深的手藝自然也很好,甚至青出于藍而勝于藍。
眼前這盤炒飯,就算是用微波爐熱的,依然好吃得讓溫柚失語。
絕了。
溫柚本來只想吃小半盤,結果一不留神,全部都炫干凈了。
吃完消了會兒食,溫柚心血來潮,動手做了點水果沙拉。
這是她唯一比較拿手的料理。如果算得上料理的話。
做完分成兩份,溫柚捧起稍微多一點的那份,走到主臥門口,輕輕敲了幾下門“學長你吃水果沙拉嗎”
許久,房間里沒動靜。
難道睡著了可是現在才九點多。
溫柚又敲了敲門“學長”
或許在忙,沒聽見敲門聲。
溫柚掏出手機,剛點開微信,過道盡頭忽然傳來開門的吱呀聲。
那邊是健身室。云深打開門,閑倚著門框,瞥她一眼“有事”
他換了件t恤,似乎在做有氧運動,身上散發著淡淡的熱意,白色衣料貼在胸膛,勾勒出流暢的肌肉線條。
溫柚垂著眼走過去,把水果沙拉遞給他。
云深挑了挑眉“不錯,長大了知道孝敬哥哥了。”
她都二十六快二十七了,被他說的,好像剛成年的小姑娘一樣。
云深伸手去接溫柚遞過來的碗,手指剛碰到碗沿,他突然問“怎么回事,碗是熱的”
溫柚一愣,解釋道“我從消毒柜里拿的碗,估計剛消毒過。”
“水果是冷的,你用熱碗裝,能好吃嗎”男人掃了眼碗里的東西,扯唇,“切的也亂七八糟,沒一塊有形狀。”
碗里放了叉和勺,云深叉起一塊水果,嘗了一口,繼續批評“為什么要用這么甜的酸奶你管這玩意叫沙拉”
溫柚站在原地,聽完他一通挑剔,她表面不動聲色,垂在身側的手卻忍不住揪緊了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