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伏黑惠下定決心似的,悄悄湊近了自己父親“老爹”
男孩猶豫地問,“你應該,不干壞事了吧
”
伏黑甚爾冷笑,他十六歲起以黑市傭金為生,殺過的人比同齡人殺過的魚還多。
但小崽子緊緊盯著他,綠眼睛像兩顆落在草地上的玻璃球,早春一樣的期待感萌發在他稚嫩的臉上,他期待著,又不想表現得太明顯。
這一切在天與咒縛的極致五感里,無所遁形。
于是,伏黑甚爾忽然改口“暫時不。”
伏黑惠點點頭,松了口氣。
他對自己父親的職業性質有所了解,原來并非殺人成性,而是只要給錢什么都做。在那之后,他問源柊月,為什么父親要從事這樣的工作
源柊月告訴他,可能是因為,正視一切好好活下去太需要勇氣了,而他沒有小惠勇敢。
伏黑惠聽懂了后半句。
于是,在此刻,他終于對著自己父親問出了一直想問的話“那是不是只要付錢,你就會替人做事”
伏黑甚爾“不然呢。”
說出最難的那一句,后來的便容易、順暢地多了。
伏黑惠跑上樓,啪啪嗒嗒的拖鞋聲叩在地板上,聽出來走得很急,短暫地歇停一會兒,又立刻折返了。
再度出現在伏黑甚爾面前時,他手里多了一個儲蓄罐,是很常見的小豬撲滿。
“這些錢給你。”他把小豬撲滿放到自己父親面前,猶豫地說,“這些夠你為哥哥工作多久”
伏黑甚爾“”
“他肯定不會給的。”伏黑惠說,“我替他付。”
源柊月和五條悟頓時停下討論,轉頭望向這邊。
“好像看到at3號機的雛形了。”
“他能順利繼承禪院家的財產么”
“可以試試看,應該。”
“老子什么時候教過你這個”伏黑甚爾扯動嘴角,那疤痕顯出一股譏誚感,“挺出息,小小年紀給男人花錢。”
夜場的女人們捧著鈔票上趕著給他送錢,而他兒子在給便宜哥哥花錢,這瞬間的諷刺感達到巔峰。
小豬撲滿底下有一塊橡膠封,一打開,零錢噼里啪啦地涌了出來,還有幾張大額的鈔票,對于一個小學生來說,這絕對是一筆需要辛苦存很久的費用。
伏黑甚爾繼續嘲諷“用全副身家倒貼男人,以后出去別和外人說你是我兒子,丟人現眼。”
“才不是”伏黑惠被他這接二連三的譏諷氣得紅了臉,“我也希望你留下來啊,笨蛋老爹”
伏黑甚爾頓時不說話了。
向來是他手起刀落讓別人永遠地開不了口,能讓他無話可說的人,全世界也沒幾個。
源柊月“哦豁。”
五條悟“哦豁。”
良久,男人在兒子的注視下,矜持地、小幅度地點了下頭,像是服軟似的“知道了。”
“那”伏黑惠接著追問,“你會留多久”
“看在傭金的份上。”
伏黑甚爾目光從零零碎碎的散錢上掃過,小學生辛苦積存了很多年的零花,對一分鐘百萬上下的天與暴君而言,壓根不夠塞牙縫的。
“能有一段時間吧。”他含糊地說。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