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偏過頭,鼻尖逼近他的下頜,輕輕嗅聞,而源柊月仰頭躲開但這個動作,看起來卻像將脖頸遞送過去一樣。
皮膚冷白,清瘦骨感的筋脈顯得尤其分明,血管是淡淡的青色。
“你”五條悟忽然開口,“你聞起來很香。”
怎么去形容這種味道,清淺,接近無嗅,像月光下淋過雨的山野,走進叢林的一瞬間,水汽撲面而來,淡淡的、涼爽的香氣,雨水、月色、清涼的夜,全部融在第一口呼吸里,嗅覺有記憶。
他以一種十分認真的態度詢問“是擦香水了嗎”
然后,為了得到回答,他松開了手掌。
“”源柊月深呼吸,用盡畢生涵養,堪稱好聲好氣地說,“五條悟,你給我滾出去。”
五條悟“嗯為什么所以你用香水了是嗎”
源柊月“”
五條悟興致盎然“因為我拆穿你偷偷用香水的事情,惱羞成怒了嗎但是還很好聞的哦放心,不會嘲笑你的。”
源柊月“”
源柊月啟唇“”
沒能發出半個音節,又被捂住了嘴。
“又想喊人來救你,對吧”五條悟笑瞇瞇道,“不行,不可以,現在是我們單獨的談話時間。說實話,看到你們兩個討厭的家伙湊在一起我就格外火大,真是太討厭了對了對了。”
他給出了一個自認為不可能被拒絕的極佳提議,有理有據“我一直想說,既然是宿敵,那在稱呼上也應該稍作變化吧,特別允許你叫我悟好了。”
然而,源柊月立刻搖頭。
“”五條悟頓了頓,“唉不愿意嗎”
“為什么”
源柊月沒理他。
他頓時有些苦惱,甚至有些委屈地說“作為唯一的宿敵,甚至不愿意直接喊我的名字嗎,是為什么呢”
“一
直想說,對別人就和顏悅色地直呼其名,碰到我就是五條同學,明明我遇到你比他們都早吧是在針對我嗎想以這種方式故意保持距離嗎”
就稱呼問題上,五條悟還在試圖說服他。
“你剛剛是準備喊杰了對吧”
“他是好朋友,我是宿敵”
他不由分說地,用壓根無法聯結疏通的邏輯,歡快地給兩個毫無關聯的字詞劃上等號,“所以也叫我悟吧。畢竟,從地位上來說,我應該比他更重要才對”
源柊月再次搖頭。
非常堅定。
不可能。做夢。
“”
五條悟沉默了一會。
“啊。”他輕輕歪頭,舌尖擦動上顎,一個代表疑惑的音節,“為什么呢”
這個人像舞臺劇演員,習慣用力度過大的肢體和口頭語言,將自己的情緒進行夸張表達,仿佛不這么做,就不能將自己的感受盡善盡美地傳遞給觀眾。
但他現在卸掉了所有的表情。
語調漸漸沉下來,尾音在低溫中逐漸結冰。
“讓我猜猜看。”五條悟口吻涼涼的,“難道是因為”
神通廣大的六眼并不能解析一個人的心,隔著皮膚、肌肉、骨架,它被密不透風地包裹。
看不見,所以始終懷疑;哪怕經過很多次試探,哪怕得到親口蓋章印戳的偏心的是你,也依然存有疑慮。
喜歡需要妥善包裝,小心隱藏,否則心意會被輕視,被隨意對待;但討厭不需要。
只能深埋在心底、獨自密封保存的不安,遇到厭惡這個明目張膽的幌子,立刻傾瀉而出。
他問“你和杰正在交往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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