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概想不到,有一群比他油滑年長太多的政治動物,正在虎視眈眈,試圖將他分食。
片山不由自主對他產生了幾分憐憫。
“任務報告我可以補,就說是之前外務時遭遇了特級咒靈”夏油杰說,“但他們一定還有別的方式針對你。”
“有反抗的把握嗎”
源柊月撐著下巴,憂郁嘆息“唉”
夏油杰“很頭疼”
源柊月繼續嘆氣“是啊”
夏油杰“很少看到你這么苦惱。放心好了,我和悟都會幫你的,他們不能把你怎么樣。”
“問題不在這里。”源柊月苦惱地說,“我啊,必須通過一級咒術師評定。”
夏油杰“”
夏油杰“你怎么還在惦記這個”
源柊月繼續說下去“還有接下來的特級咒術師評定,也都得通過總監部這副鬼態度,應該是不愿意配合我了,所以好頭痛,我在想”
夏油杰忍不住道“你這種漏洞百出的情況,能不坐牢就不錯了,居然還敢考慮”
源柊月點頭“沒錯,正在嚴謹考慮直接篡位的可能性,這個總監部不聽話,那就換我當總監部話事人,直接取代他們的黨魁,這樣一來就容易多了。”
“”夏油杰震驚,“你的意思是你要為了咒術師評級,對總監部出手嗎”
“嗯嗯,是哦。”
“”夏油杰說,“你去看過沒有”
“而且已經準備了兩套方案,可行性很高。”
“”
夏油杰倒抽一口冷氣。
他那熱愛種田的同期居然又在計劃謀權篡位,這個危險的家伙一天到晚都在想什么
如果別人說這種話,基本上只是口嗨,就社畜天天掛在嘴邊的好想辭職一樣
,辭職是不敢的,經濟來源是不能斷的但源柊月言出必行的程度簡直到了恐怖的地步,有事他真敢干啊
夏油杰心想這可不行,得拉個人和他一起給小源進行一番心理疏導,勸他打消恐怖的想法,然而轉念一想,目前在院子里的人除了他就只有五條悟,那人一聽到謀權篡位的幾個字怎么可能反對,絕對會立刻跟著小源行動,又出錢又出力瘋狂倒貼。
所以,他剛站起來準備搖人,想到這一點又坐下了。
“但”夏油杰說,“你得想想”
而源柊月盯著他看了幾秒,忽然說“任務過程中遇到事情了”
夏油杰“”
源柊月“而且是讓你保護弱者的原則遭受沖擊的不妙情況呢。又在糾結了”
夏油杰無奈微笑“你還有你不知道的事情嗎”
“有的。很多。”源柊月點點頭,“就比如這件事也在某人的策劃之中,試圖動搖你的心態,而我還不知道那個某人是誰不過,他注定失敗,杰已經是一塊成熟的橡皮了。”
夏油杰不明所以“橡皮”
源柊月比劃著,說,每個人都是一塊長方形的橡皮擦。
有的橡皮會挨上狠狠的一刀,被切割成截然不同的樣子,或許是三角形,或許是正方形,總之再也變不回去了;而大多數橡皮會不斷和紙面發生摩擦,經年累月地產生碎屑,絕望的、痛苦的、麻木的,被磨平棱角,打磨成圓潤光滑的樣子。
源柊月“你躲過那了一刀,所以開始在社會的打磨中不斷生產橡皮屑了,恭喜。”
夏油杰欲言又止“你究竟在恭喜些什么”
但他還挺喜歡小源的奇妙比喻,順著對方的話接下去,“被生活摩擦的過程一聽就很凄慘,不斷積攢絕望碎片,這樣也是值得恭喜的嗎”
“當然。”源柊月說,“因為你不是一個人。”
夏油杰微微一愣,轉過頭去,發現對方正在擺弄兩根草葉,似乎正在琢磨著編一個草球,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神態無比理所當然,甚至有些事不關己,像從上帝視角給出解說而他并不在故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