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入硝子作為醫生,無法放任本該由她治療的患者無故死去;夏油、七海和灰原擁有美滿的家庭,又如何去接受家人因為他們的任性而遭到咒術界的報復;五條悟不在乎五條家,可負有最強之名的少年,一刻都未曾逃避屬于他的責任。
每個人都有弱點,如此鮮明。
“哈哈哈”古賀首席大笑幾聲,“既然清楚,那你可知道,你們會面臨怎樣的下場”
并未祓除的特級咒靈,造成眾多普通人傷亡;當曾經的咒術師伙伴,得不到及時救治而故去;當朋友的父母家人遭受牽連,對他露出失望的表情
“而這一切,都是因為他們陪著你任性而起,你一個人的為所欲為,結果卻要所有人買單。”
古賀的笑容游刃有余,帶著睥睨的味道,高高在上的惡意再也無法遮掩。
那是一種權力感帶來的惡意,像虐待狂在弱小的動物身上發泄怒火,小孩尖叫著摔壞不喜歡的玩具,而他將對面的年輕人視作瓷質人偶,漂亮、年輕、脆弱,一摔就碎。
“源柊月,你不會以為,友情是牢不可破的鐵鏈吧”
“你的朋友們,難道會為了你的友誼,去背叛他們擁有的一切嗎而到那時候,你要用什么,去挽留你的朋友們”
源柊月訝然“原來您在這個年紀還相信友誼魔法,真是童心未泯。我很小的時候就知道,只有利益聯盟牢不可破。”
“你也就只能趁現在耍耍嘴皮子了。”古賀收斂起笑容,仍是勝券在握的姿態,語氣冷冷的,“不用多久,你會祈求老夫再給一次機會,屆時可別哭太慘老夫言出必行,你已經沒機會了,
小子。”
極其有力的威脅,無法反駁的推定,可預見的是,如果真按照目前的趨勢發展下去,他們的聯盟一定會土崩瓦解,盡數摧毀。
源柊月話鋒一轉“古賀先生,請問你有沒有考慮過,在叛逃的那一天,我為什么沒有殺死以吉川為首的那三個老東西”
古賀冷笑“因為你承擔不起更多代價。”
“當然不。”
源柊月沖他頷首,臉上流露出一絲堪稱羞澀的微笑,他解釋他的動機,又更像是發出預告函,“因為,比起殺人,我更喜歡殺人誅心。”
古賀一愣。
“沒記錯的話,今天是一月一度的常務例會,對嗎”
源柊月站起身,自然而然地吩咐道,“定在下午三點吧,我會出席。”
一月一度的常務例會,共有12人出席,總監部委員會六席,以及御三家代表各兩名,通常是各自的家主帶繼承人。
吉川已死,接任者尚未上任,位置空了一個。
古賀一如既往地提前十五分鐘就位,巡視一圈,目前已到七人,沒有源柊月。
這小子怎么可能敢來。他蠻不在乎地想。
就算來了,也改變不了任何事在源柊月拒絕改名換姓回到咒術界的和平方案起,他已經失去了最后的機會。
這是屬于他的服從性測試,大發慈悲賜給他的新生,而他卻不愿低頭。
那么,總監部不可能再輕輕放下了。
氛圍松散而安靜,有人低聲交談,古賀翻動著副手呈上來的與會資料,漫不經心。
噠、噠、噠。
略顯急躁的腳步聲。
古賀抬起頭,以為會看見源柊月的臉,然而,卻是
那個囂張無比的白毛少年。
所有人陡然一驚。
“看什么看。”五條悟沒好氣道,“不歡迎老子那你們滾。”
一邊說著,一邊大搖大擺地走到自己的位置上,直接躺倒,雙腿交疊架在辦公桌上,一如既往拽得要死。
雖然大家心知肚明他已叛逃,但咒術界官方并沒有下達批捕文件,他依然有資格坐在這里,正大光明。
還是得靠五條悟么。古賀輕蔑地想。不過如此。
哪怕五條悟對他盡心盡力、有求必應、予取予求,又能如何
以為這樣,就能對抗來自總監部和另外兩家的重壓了么天真,可笑。
想法剛升起一瞬間,便被下一位走進會議室的人掐滅了。
“各位午安。”那是個穿著樸素,氣場親和的中年男人,“許久不見,有事前來叨擾,不會耽誤各位太多時間。”
與會的幾位立刻站了起來,笑容滿面地迎上去。